用跑的冲上高楼层公寓。就算有电梯还是故意这么做。与其说是工作,还比较像是以田径训练的气势在奔跑着。
清晨的街道上,也掉落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开始送报约一星期的时候,他捡到一把剑弦断掉的竹刀。那把竹刀原本扔在某栋公寓的垃圾堆放处。去程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就这么经过了,回程时才捡起来,放进前方的置物篮里带走。他在榻榻米铺的一角将之拆解开来修理,拿刨刀修整竹刀表面的粗糙不平处,还去要了一条强韧的绳子来替换断掉的剑弦。
送完早报之后,在天神川上游处挥舞那把竹刀已成了他每日的功课。不管怎么说,毕竟是长年来已熟悉适应的习惯,将基本挥刀动作做一遍后,心情也跟着沉着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十月到了。
「今天送完这些榻榻米后,还要再去一个地方。明天天气不太稳定哩,趁今天先去处理吧。」
星期五送完晚报,游马急忙回到榻榻米铺,坐上货车后便被如此告知。某间私立高中的和室,因为平日学生们要使用的关系,所以必须在周末期间将榻榻米换新。那是将两间和室打通、足足有二十张榻榻米大的宽广大厅。空间里完全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光是如此便十分壮观,但仔细一看,原来榻榻米已经磨损得相当严重。
「这大概有十年或二十年没换新了吧。」
说不定真的有这么久了,老校工笑着这么说。
「之前到底有没有换新过榻榻米,实在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啊。」
「就是说啊。这都凹凸不平了。」
「不过,学生应该都有好好地清扫喔。大扫除的时候还会把榻榻米抬起来啪啪啪地拍打出灰尘,也常常用抹布擦拭。」
师傅也承认这一点。茶道社或花艺社等会使用这间和室的社员们,似乎都很用心地打扫这里。
「学校方面似乎是认为,好不容易预算下来了,既然要换新的话,不如赶在文化祭之前换好,就可以用漂亮的榻榻米来迎接客人们了。」
原来如此,师傅点点头。看来他似乎也燃起了干劲。拿出尺寸测量仪,迅速地量起长宽。这台机器只要按下开关,就会朝十字方向射出红色的雷射光,游马总是觉得这机器好像幽浮似地。
两人趴在榻榻米上进行拆除作业时,从入口传来一声:「不好意思……」师傅和游马抬起头来。
老校工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人影,换成一位穿着制服的女孩站在那儿。
「不好意思,请问是在更换榻榻米吗?」
她本人似乎是想尽最大的努力来大声说话。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师傅的声音更加洪亮,女孩稍稍退后一两步,试探性地说:「不好意思……」并望着游马的方向,频频点头。看来似乎是在暗示要他过去的样子。游马朝她走近后,她仍旧咬着下唇,直盯着游马看,游马问她:「有什么事?」她才总算开了口。
「不好意思,如果……有看到什么东西掉在榻榻米里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东西?」
「例如,那个,戒指之类的东西。」
游马慢慢地抬起脸来,看向正面。因为高度有落差,他若是直直向前看的话,视线会通过女孩的头顶上方,直接望向对面的墙壁。墙上贴着文化祭的海报。今年的主题是「向时代挑战」。什么东西啊?他心里这么想着。
「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想一定是卡进某个榻榻米的隙缝里头了。」
的确,许多榻榻米与榻榻米之间的交界处都看得到空隙。
「我知道了。有看到的话会帮你捡起来。」
「那个……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请你不要告诉老师。」
游马噗嗤笑出声来。
「那该怎么通知你才好?」
回去帮忙做拆除作业时,师傅不怀好意地笑着。
「阿东同学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啊?」
「不是那回事啦。」
「那是为哪桩?」
「她是要我们帮她看有没有戒指掉在这儿,有的话再通知她。而且要对老师保密。」
原来背后有个可爱的故事。女孩戴着违反校规的戒指。虽然不知是学习礼仪还是茶道、是上课中还是社团活动时,总之她到这里来的时候赫然想起戒指的事,才将戒指拿下来,但慌乱中戒指却没能放进口袋,还落在榻榻米间,就这样失去踪影。在众目睽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