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翠云楼么?此前似乎不曾见过。”
杜公子笑了起来,啪一声打开了折扇,“本公子不是皇城中人,你自然是没有见过,不过这翠云楼倒是来过两三次。兰心姑娘的芳名如今整个皇城无人不知,能再睹芳容,倒是你我有福了。”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杜公子向三长老和四长老看去,两位长老纷纷露出会意的笑容,点头附和着。
倒是那负责点菜的女子却是幽幽一叹,“公子过誉了,这皇城里佳人无数,兰心姑娘如今便是再风光,也是个无权无势之人,要是能得到公子这般人的青睐,那才是她的福气呢。”
“哦?”杜公子摇了摇折扇,看似随意的问道:“不尽然吧?本公子在这皇城虽然只住了不到一个月,却也听闻皇城熊氏的一位公子可是对兰心姑娘甚是倾心,皇城熊氏可是仙道世家,曾出过好几位星官大人的,难道连熊氏的公子都配不上兰心姑娘吗?”
女子苦笑一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位熊氏的公子,虽是有权有势,待兰心姑娘却不是真心,兰心姑娘自知出身卑贱,不敢高攀这样的门户,怕是去了受辱,到时候仍要回来呢。”
杜公子点头,轻叹了一声,“也是,毕竟这翠云楼可不是娘家,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与其被赶了回来,倒不如找个机会,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的好。”
“若是如公子这般俊朗的人物,还说得过去,只怕所托非人……瞧,兰心姑娘来了,奴家这边便先退下准备酒菜了。”女子说罢识趣地退下,翠云楼外亦逐渐热闹起来。
杜公子抬眼看去,只见一群女子相继涌入,莺莺燕燕,笑语不绝于口,皆是持着乐器,一楼中央的场地早已空了出来,当中放着一架锦瑟,边上还有琵琶,那些女子依次落座,皆是红装,唯独端坐在锦瑟前的女子是一席白衣出尘,低垂双目,有几分冷艳。
“那位便是兰心姑娘?”三长老也看着楼下,不禁赞叹道:“好个玉人。”
杜公子无声地笑笑,低声说道:“那是乐师。”
翠云楼中的客人见到众女现身,皆是纷纷静了下来,只等那位兰心姑娘现身。大概又过了片刻,才见翠云楼后走出一位女子,锦衣珠袖,玉貌非凡,不似寻常女子般娇弱,而是佩剑前行,带着些许英气,却又绝无凌人之态,眉眼间藏着一份寂寞,惹人爱怜。
“这便是兰心了。”杜公子这才对三长老低声说道。
“惭愧惭愧。”三长老喃喃自语,杜公子亦不再理他,整个翠云楼皆是一片寂静,刚刚端上的酒菜也无人动筷,皆是看着兰心。
兰心走到中央,也不说话,只是持着剑依次向四方一拜,动作很慢,却无人有不耐之色,等到她拜礼完毕,乐师方才奏乐,锦瑟与琵琶相伴奏,其声本该凄切悲咽,不过此时却在翠云楼中添了几分幽情,仿佛置身于另一世界。
长剑如霜雪,在兰心手中却不再是杀伐之器,而是澄澈通明,如镜如影,在空中留下点点残霞幻影,随着衣衫舞动,人亦如花影飞絮,才见那音容刹那,便已是一片空无,转眼间又是回首顾盼,飘然而去,似有情,似无意,似相逢,似离散,一切都转瞬即逝,一切都不可重复,却又演绎出千百种姿态,变幻出千百种神情,锦瑟与琵琶之声更显哀怨,朦胧里诉说出可望不可即,咫尺即天涯的伤痛,徒然令人悲伤,徒然令人惆怅,却又无法抛开无法舍下,几乎是看得入迷了,连身在何处亦不知。
待到一曲终了,兰心收剑入鞘,朝着众人一拜,端庄娴雅,与先前的剑舞者判若两人。
四周仍是一片寂静,还沉浸在先前的剑舞之中,方才有一些议论之声,便见到一位青年哈哈大笑着从酒桌之上起身说道:“哈哈哈,好,好!”
众人看去,只见这青年其貌不扬,脸上还有一块胎记,但衣着打扮,神态举止,都像是一位公子哥。
兰心亦望向那位青年,竟是抿嘴一笑,刹那间便有万种风情,动人心魄。
那青年亦是为之神魂颠倒,呆呆地看了一忽儿,突然说道:“昨日便听说兰心姑娘回京,特地来此相见,但愿能与姑娘一叙。”
这话说得唐突,众人料想兰心姑娘定是拒绝的,不料她却是说道:“公子能来,是小女子的荣幸,只是小女子还有些琐事要处理,若是公子愿意,可否稍等片刻?”
青年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本公子今晚就在这翠云楼不走了。”
兰心含羞低头,转身离去,那青年则是喜形于色,若不是人多眼杂,恨不得立马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