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水晶,光芒绚烂,在头顶岩壁之上,如同漫天星辰。
流水在此形成一条小河,天雪出了一会神,便带着子黍沿着河畔走去,走了不知多久,已是到了溶洞极深之处,眼前忽然有了一块巨石,上方另有流水,冲击而下,形成了瀑布,瀑布之中的这块巨石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就是这里了。”天雪看着那块石头,目光落在石头下方的两个之上,出了一会神。
子黍望去,只见巨石下刻着两个字,一个是“寕”另一个是“雪”。
天雪指着那一个“雪”字,低声说道:“这便是我的名字。”
子黍听她这般说,自然猜到了另一侧的那一个“寕”字就是宁谦君了。
天雪望着那一个“雪”字,良久之后,方才说道:“这本是一个人间最常见的名字,我不喜欢,想换一个。”
“他却说,雪只在人间最寂寞的时节才会落下,每到那时,人间的亲人都会团圆。”
“他没有亲人,于是叫我雪,这样看到了雪,他便会想到我。”
“当时我却很难过,便问他:‘可我是妖,妖也算人吗?’”
说到此处,天雪不由得抿紧了嘴,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子黍不由得问道:“那谦君前辈他……说了什么?”
天雪望着石头,忽然灿然一笑,“他什么也没说。”
子黍听后一愣,天雪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说明一切,对她的那个问题,又何必回答呢?
忽然间只见一道白虹闪过,天雪已是落到那石块之前,伸手在下方水幕中一探,跃回岸边,手中已是多了一块令牌,令牌以墨玉制成,其上刻着八个金色小字。
子黍侧目看去,只见其上写的正是“人族妖族,永世和好”八字。
天雪将这墨玉令牌交给了子黍,道:“这便是我要你来的原因了。谦君的事,你知道的也不少了,他是上清弟子,他的娘亲更是当初的西斗星君之女,后来离去上清,就此一无所踪。可谦君当初对我说,他曾见到过娘亲,并得她授以令牌一枚,若有危难,持此令牌在汉江之畔,便能得她相助,若是无事,却不可再见。谦君对我说他并无什么要事想求娘亲,这枚令牌虽是珍重,于他却只能作为留念,当日我们在此提起此事,他便取出这枚令牌,刻下这八个字作为心愿,却不是要求娘亲相助,只为了坚定此誓,便将之藏在此石之下。不料千年之后,此令还在,那元……元伯母不知是否仍在世间,我却不便前去寻访。你若有心,持此令回到上清,多少能得到一二消息,对于阻止两族大战,或许不无益处。”
子黍听罢,才明白天雪一片苦心,她重游旧地,可说是为了宁谦君,也可说是为了如今的人、妖两族。宁谦君的生母元琴歌不知是否还在人世,可他如今的师尊西斗星君,与元琴歌却是师姐弟的关系,自从灵州之乱后,上清派与妖族已是势成水火,有这一枚令牌,或许能调和一二人、妖两族的关系,虽极有可能毫无作用,毕竟也是尽了心力,当即便接过令牌答应了下来。
见子黍应下了此事,天雪先是一笑,眉宇间却又有一抹忧色,道:“你肯替我做此事,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听说圣国要起兵和中天争锋,死伤必重,结怨益深,却不知如何应对。”
论起天下大事,子黍自然是一窍不通,却听得身后有人说道:“若要让两国止戈,却也容易。”
这声音清脆动听,又有些熟悉,子黍转身看去,正是那阑珊宫主姜小雅。诸天星宿之中,她是苍龙七宿之心宿星君,心宿又名商宿,因而称她为商君。
这本是阑珊宫圣地,当中有许多机密之处,不宜为外人所见,姜小雅跟在两人身后,天雪也并不吃惊,只是问道:“商君有何见解?”
姜小雅淡淡说道:“圣国和中天交锋不下数千年,历来各有胜负,如今若非得了南国之助,绝不敢大举入侵中天。先前南国妖族入侵我灵州,尚散乱无方,不足为道,如今却已是尽归于妖主号令之下,虽仍不及中天,却也远非灵州一州所能敌。因而中天之敌,名为圣国,实为南国,只要南国不助圣国入侵中天,则东方神州无虞,圣国之兵自退。”
天雪听后点了点头,论起天下大势,她原也所知不多,听姜小雅这般分析下来,便问道:“商君有何办法令南国退兵?”
姜小雅道:“你代我传一个消息给众位南国妖王,则南国自会罢兵。”
天雪听后不免惊愕,光凭一个消息便想让南国万千妖族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