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阿雅的手,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时光好似静默了,短短的片刻间,不知心绪又有几番起伏?
“这些天,你到底在愁什么?”她忽然问道。
阿雅哈哈一笑,“这倒没什么,一些小事。这不是最近邪教横行,想着该怎么对付嘛。”
元亓音却是紧盯着阿雅,“你不像是会为这些发愁的人。”
一个新兴的邪教,说实话,绝对无法撼动天府。阿雅是从兵戈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在萨满神教的认可下加冕大汗之位,若说一个小小邪教就能让他愁眉不展,元亓音绝对不信。
阿雅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犹豫片刻,还是长叹道:“还不是因为我这个弟弟,唉,他……”
说到这些,阿雅又坐回王座上,却是双手抱头,烦闷不堪。
他可以狠辣,可以冷酷,可以无情,但是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却常常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可以说,如今实现理想最大的阻碍,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元亓音默默看着,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倘若她的哥哥还在……她很清楚这份抉择的痛苦。
“大汗……”
殿外,有宿卫刚欲踏入,见到元亓音又默默退出,站在外边。
“何事?”
阿雅神色恢复了平静,问道。
宿卫踏入殿内,单膝跪地禀报道:“刚刚达歌大将军派使者来报,说是身体抱恙,打算回姑臧城休养一番。”
阿雅皱眉,忽然间一惊,起身道:“人已经走了?!”
宿卫一惊,低头道:“属下不知。”
阿雅哼了一声,“走,去找他。”
片刻之后,便有数千宿卫军从龙城冲出,一路南下,而率队的,正是阿雅本人。
如此赶了小半日,翻过两座雪山,前路上终于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旁跟着十几个护卫,正在大雪中艰难跋涉。
“站住!”
宿卫长大喝一声,先率数百骑冲到了马车前方,守护马车的十几名护卫大惊失色,纷纷拉起长弓,而马车也就此停了下来。
“达歌!你给我出来!”
阿雅随后赶到,手持金鞭,指着马车大喝道。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名病弱的青年步履蹒跚地走下,正是当初曾驰骋战场的达歌。
“大汗。”达歌看着阿雅,双膝缓缓屈下,双手举起,然后伏跪于地,扣头不起。
阿雅御马赶到达歌身前,看着他,冷冷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达歌伏在地上,道:“臣早年征战,留下不少暗伤,龙城气候寒冷,旧伤复发之时常常疼痛难耐,白萨满说是可到南方休养一段时日。臣心想征战数载不曾归家,便想回姑臧暂且休养一番,还望大汗恩准。”
阿雅道:“旧伤复发?你身上有什么伤是治不好的?二十几岁的青年,装什么老头子!”
达歌默然,还是伏在地上,重复道:“还望大汗恩准。”
阿雅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落在达歌脖颈上,“擅离职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达歌抬起头来,看着阿雅,目光里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阿雅问道:“为什么?”
达歌低下头去,过了许久,才低声道:“我想看看姐姐。”
阿雅收剑入鞘,看着达歌,忽然又抽出剑,一剑落下,一缕发梢落地。
“滚!”
这一次,阿雅收剑,转身,上马,再没看达歌一眼。
马声嘶鸣,风流云散,转眼间雪地上只剩下他和十几个护卫。
达歌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身来,远远望着龙城的方向,最终默默钻进了马车中。
车夫先前已是吓得魂飞天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拉起缰绳,一路朝南疾驰而去,生怕再被那些白甲宿卫追上。
回到龙城之后,阿雅对身旁宿卫吩咐道:“将乌玛叫来。”
身旁宿卫领命而去,等阿雅回到宫中时,乌玛早已在一旁等候。
“大汗。”乌玛朝着阿雅拱手行礼。
阿雅挥手屏退左右,拉着乌玛进殿,问道:“达歌的事,你知道么?”
如今的乌玛乃是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听阿雅这么问,神色有变,低声道:“知道。”
阿雅看着他,眼神不言而喻。
乌玛有些惶恐,伏地奏道:“回禀大汗,前些日子哈澜亲王东游,回城时两个小民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