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烬宫
一连数日,天都是阴蒙蒙的,这些天,夏景言日日俯在夏景宸膝上休憩,看着气色才好了些,让周染濯的心里才有些安慰,但却仍是隐隐不安,不仅是为自己将做的大事担忧,还有这些天不知怎的,明明平安无事,却总是心慌,总觉得还会有别的事发生。南湘的事大概过了七八日了,也没个什么动静,消息不知怎的传了出病了,周染濯便想去看看她,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一方面他见了南湘,难免想起小月牙,心里别扭,另一方面也没那时间,陈故这些天发疯了的上奏折,可都是些无聊小事,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住了,但周染濯也只能接受,临坐窗边批一折叹一口气。“咳!咳咳……”屋里头又传来夏景宸的咳嗽声,一如往常,怕吵到夏景言休息,夏景宸立刻退了出来,出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周染濯,见周染濯又低了头去批折子,他便也兀自低了头去一边坐着,还在不停的咳,便拿了条手帕捂着。“我听你这咳了许多天,自打来了浔洲就没停过,要不传个太医看看吧。”周染濯道。夏景宸还在咳,稍缓了会儿,刚要应周染濯的话,一拍头却看见手帕上的血,又怔了怔。“怎么了?不会是呕血了吧!”周染濯听不见回应,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夏景宸望着手帕发呆,不祥之感从心底而生,赶忙上前便要夺那手怕,但夏景宸先人一步收回。“别藏了,我都看见了,拿来!”周染濯伸出手去。“我就是嫌你这不好,我水土不服!”夏景宸心虚,但狡辩的比谁都大声。“你想让言儿听见是不是?我不想跟你争,老实说你到底怎么了,我没听说过哪个高人还能因为水土不服吐血的,再说你又不是没来过浔洲,以前怎么没事?”周染濯依旧伸着手,一番言论下来让夏景宸真是无从辩驳,直叹这妹夫和自己太熟也不好。细细理了一遍,夏景宸才发现他能转移话题的只有一句话:“我谢谢你夸我高人啊。”“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周染濯先是低吼,可随后又自责,一瞬的落寞,“是和高漆的旧伤吗?”那道伤可是为了救他和顾允才挨的,他曾经还为脱身猛击夏景宸的伤口,害夏景宸旧伤复发。“关你屁事,小爷小的时候还跟褚皇干过架呢,那时候还没你呢。”夏景宸嘟囔着。“可我比你年长,比你大四岁,准确准了,但没有悲哀,没有沉默,因为他知道,夏景宸是真的不喜欢这些,还不如损他两句。“比我大又怎样,还不是得管我叫哥……”夏景宸撇撇嘴不服,但明显,他笑了。周染濯也只能跟着苦笑笑。“以后就算我走了,你也会好好对言儿的对吧?”夏景宸忽然抬头看周染濯,眼里晶莹,眼底渴望,周染濯忽然心酸,这么一想,看出话来。夏景宸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染濯,如果……如果当初我在夏家,如果我的母亲是正经嫁给父……嫁给先夏王的,我但凡有一点儿底气,我一定不会让弈河之事发生,但是,对不起……但是要换成是如今的我也一定会拦住他的……()?()”“别说了。()?()”
周染濯哽咽了,“不怪你,不怪言儿。()?()”
“那你好好对言儿好不好,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你想要江山给你就是,甚至愿意沦为庶民,只求换言儿一生安宁,反正你是不可能把言儿还给我们了,你对她好也行……14[(.)]14?14$?$?14()?()”
“我会的。”周染濯笑了笑,挨着夏景宸坐下,莫名的竟会想哭,但还是强忍着,毕竟夏景宸已经哭了,他要再哭,俩人一会儿就止不住了,让夏景言看到就不好了。“要是咱们两家没仇没怨就好了……”夏景宸极小声的说,若非屋中太过静谧,周染濯怕是都听不见这一句。夏景宸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天,可阴蒙蒙的,看了倒不若不看。“其实有时候,事情的真相会比残酷的假相更加残酷,藏在背后的黑影比明目张胆的刽子手更加可怕。”本以为无话了,周染濯却又不清不楚的道了一句。夏景宸疑惑的回过头,“什么真相?什么假相?”“没什么,只是想说,我不恨言儿,不恨你,也不恨夏景笙和夏景玄他们了,而且从一开始就不该恨,我恨的只是夏敬之。”“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夏景宸又把头扭回去,悲哀化成了鄙夷,“老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你就和皇兄一样,跟我说又不告诉我什么意思,白费我好奇心,坏人!”周染濯被逗笑了,但还是苦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