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濯在九朝殿里呆滞许久,躺在龙椅上翻来覆去,仰望的不是天空,而是冷冰冰的殿堂,自从他当上皇帝,他就再也没有天空了,而他很早就当上了皇帝,焦头烂额。
许久,他才决定,还是偷溜去难憎宫看看,他想,他这一生做孽太多,实在不能再担上周芸婉一条命了,但他只悄悄的去,夏景言不会知道的吧?只看一眼,他乞求不要出事,想清了,周染濯起身出了九朝殿,一路避开侍卫,向难憎宫的方向去。但是……周染濯却发现有人先他一步。周染濯刚走过长廊,眼看着就要摸到寝宫的门了,围墙那边却传来有人跃进的声音,周染濯立刻躲在一边,静侯着来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衣还蒙着面,蹑手蹑脚的走近寝宫,左右看了看,这才放心,打开寝宫的门钻了进去,周染濯只当这是刺客,他从衣袖里摸出一把匕首。“芸婉?”“景言!”屋内的两句呼唤却打断了周染濯的幻想,他惊了惊,来人竟是夏景言?!连忙从窗户缝隙看进去,只见夏景言和周芸婉紧紧的抱在一起,都舍不得松开。???!什么情况!两人相拥而泣,许久,才稍稍松了松,话说个不停。“芸婉,你还好吗?没有人来过吧?唉也是……南湘岂是妆成的对手,但你也一定要小心!先忍两日,这两日正是风口浪尖上,等再过两天,我叫人把你换出去,毕竟难憎宫还是危险……”“你先别管我了,我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你怎么样?你万不要和染濯较劲,朝堂上我就想跟你说了,他脾气急,你也知道他急起来什么样的!身处异国你过的不容易,能保护你的人不多,别再把染濯推走了,哦对了!你还得找人看着舒元愈!就那几个守卫根本制不住他的,你要小心!”“你放心吧,我身边有我小哥呢,主要还是你,实话说,那条真的小月牙是我暗中换去的,此刻南湘定然心虚,我怕她会对你下手,难憎宫很多眼睛盯着,我也不能时时守着你,总还得想别的办法……”“放心,染濯在难憎宫给我留了密道,我打不过他们,大不了躲起来就是了,就是为了你和咱们孩子的公道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也要叫妆成姑娘小心,别太拼了,该跑就跑,对了,那条假的你验过了没有?”……门外的周染濯一阵无语,周芸婉刚刚说了个什么?“咱们的孩子”!周染濯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意外,两人关系这么好早说呀!搞得他还以为他后院起火了!再看回去,两人还在研究那条小月牙,周芸婉取下发簪挑了挑小月牙,挑不开,果真是假的。“看来南湘无论是否清白,她终究是与此事脱不开关系了。”夏景言叹了一声。“可是仅凭此物,定不了她的罪,更定不了舒元愈的罪,景言,今天朝堂没有一丝异议的任由你关押舒元愈,估摸着是被南湘绕晕了,但只要都静下来想一想,今天那一切能证明什么?顶多证明我与他私通,而且还是我刻意勾引,能定罪的只有我而已,明日你恐怕还要再遭人堵一阵儿了,还要早日找到更多的证据,舒元愈和南湘,一个救国一个有战功,扳倒他们不是易事,况且你又是明夏的公主,身份上不好多说,实在不行,你就都推到染濯身上去,他是国君,没人敢把他怎么样的。”门外的周染濯:“啊对对对,我不配。”一整个无语加震惊。“我明白,如今有个方向,查起来就快多了,芸婉,我不能久留,得赶紧走了,我回去会找时机跟染濯解释,让他来看你的,你护好自己,有事便让妆成找我。”夏景言拉着周芸婉的手诉别,还有些恋恋不舍之意。周芸婉亦然,但该走还是要走,浅浅告别,夏景言又从原路出了难憎宫,周染濯自也跟了上去,但夏景言却并没有回念言宫,也没有去炽烬宫,而是一路跃到皇城角落里已经败落的几处宫殿处。周染濯暗自疑惑,夏景言来这儿干什么?但很快他便明白了。夏景言落到了几座破宫中间的宫道处,这地界原先是先皇设下处置罪妃的冷宫,周染濯继位以后,后宫都没有几个人,冷宫自然就更冷了,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大半夜立在宫道中间也不会有人管。周染濯躲在宫墙后,静静的等待。夏景言整了整衣衫,背对着周染濯,平静的道了句:“出来。”周染濯没有丝毫惊讶,他还以为是夏景言这么久发现不了他是退步了,看来并没有。“你跟着我做什么?”夏景言的声音冷冰冰的。“你不是要跟我解释什么吗?”周染濯当仁不让,但并非冰冷,他现在恨不得把夏景言抱起的了。”夏景言甩下这一句,擦过周染濯的肩就要走。周芸婉有一句话说的十分对,周染濯脾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