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元愈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他害死楚宜,还害的楚枫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害死了我小哥,害死了且臣哥哥,是……你是可以不用在意小哥和且臣哥哥的命,可我们的孩子呢?”
夏景言回过头去看着周染濯,她这几句话都是平静的,几乎叫人看不出生气的模样来,反而觉得楚楚可怜,但周染濯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她。“楚枫在宫里养了两个月你听见过他哭一声吗!这么长时间里你去看过他几次?我也差点儿死了!你又来看过我几次?我动手杀我仇人有错吗?你还要替他哭个丧是吗!”“言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听!该关心的你不关心,不该关心的你反倒跑到我前头来质问!你心疼舒元愈是吗?那你杀了我,给他报仇啊!周染濯,是不是非得我也去夺你的江山,我也去害你的家人,你才能回过头出来,她眼眶里一直有泪水在打转,但始终都流不出来。周染濯心痛难耐,好似喝断魂汤的其实是他一般,拿把刀捅穿身体都不会有这么痛,夏景言那么小小的一个,身上却背负着这么多。夏景言吼着吼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实在累了,可她的诉苦没有结束,甚至逐渐成为自轻自贱。她忽然抓住周染濯的手,令人害怕的笑起来,“染濯!染濯,你要报仇,却只愿折磨我,不愿折磨舒元愈是吗?好……好!那你把我拖出去!就像在军营一样,任何人都可以嘲讽我任何人都可以辱骂我!我哭的声音可以让所有人都听见!来呀!”夏景言将肩上的薄衣扯开。“言儿别这样……”周染濯已然是追悔莫及,他只能去把夏景言的衣裳拉好。“染濯……染濯我求你……”夏景言忽然却又哭的梨花带雨,全然没了方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全然是在恳求。“染濯我是真的疯了……我疯到我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想这样真的,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做的事越来越狠毒,毒的我快认不得我自己……我分不清谁杀了我我杀了谁我真的受不了了……染濯,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夏景言的每一个字都在哽咽。“言儿,别闹……好好的,好好的,舒元愈已经死了,舒家已经灭了,以后什么都不会再有了,相信我……再信我一次,求你了……”周染濯把夏景言楼进怀里,搂的紧紧的,夏景言小小的一个在怀里抽泣,周染濯的心就像被一刀一刀的剜。这么小的一个姑娘,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因为他遭受了那么多苦难,周染濯的歉疚已经快溢出来,可是他也知道,歉疚没有用,补偿也没有用,夏景言需要的是药,是能治好她病魔的药,而自己是她唯一的药了,他必须做些什么,可到底该怎么办呢?渐渐的,夏景言不哭了,周染濯感受到她在往下坠,又晕了。夏景言最近总是晕,不是晕就是吐血,连着两个人的夏景宸和赵且臣的离去让她快油尽灯枯了,周染濯怕,怕再找不到夏景言所需的药,夏景言就真的会死。可到底该怎么办?周染濯已经想不清了,他需要问,可是问谁呢?路云俨?对,夏景言说过路云俨是她的知己,而且,恐怕路云严也是余人之中最清醒的一个了,对,找他,他会知道。很快路云俨就来了,甚至快到周染濯还没来得及去找他。自打夏景言再出事以后,路云俨就已经抛下一切来护夏景言了,甚至上赶着做赵且臣的替身,希望夏景言能好受些,他这夏景言肚里的蛔虫,又知道夏景言杀舒元愈了,料定不出一会儿又要出事,便提前来了。路云俨推开宫门,看到夏景言晕过去也并不惊讶,早猜到如此,有的只是担忧与心酸,他上前为夏景言把脉。“怎么样?”“微臣会继续为公主备安神的药。”“可她已经喝了许久,没用啊。”周染濯眉头紧锁,“路大人,你若有话但说无妨,朕消受的住,不管她怎么样,朕都守着她。”“时间会治愈一切。”路云俨平静的收回搭在夏景言手上的丝帕,“气血低微是小事,只要她不再受刺激,但,在皇宫里怕是难好。”“一定要送她回明夏吗?”“周皇陛下恐怕是没有理解臣的意思,臣是说,在皇宫,都不不会好。”“明夏出事了吗?”路云俨思虑一阵,苦笑笑,“如今在明夏,小皇子幼年早夭,陛下追封其为奉昭皇太子,加封纯妃言氏为贵妃。”“纯贵妃难产生子生女不易,又最早陪伴明夏皇,贵妃之位很合宜。”周染濯忽然觉得路云俨十分奇怪,皇子夭折固然可怜,但这又如何能是明夏乱了的理由?“同日,陛下加封婕妤晚氏为贵嫔。”路云俨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