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要打仗似的,之前不是叫你送过信让他撒兵了吗?你送到他手上没有?”夏景言皱了皱眉头问冰泉,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但冰泉不以为然,“属下送了呀,嗯……但不是给了粟将军,是给了杨将军。”“杨将军?哪个杨将军?”夏景言更惊了些。“就是陛下身边那个杨惩杨将军呀。”冰泉答。“杨惩?他怎么会来这儿……”夏景言边嘟囔着边端坐回去。杨惩是夏景笙的亲信,素常都跟在夏景笙身侧,一般不是兵变的大事,他根本不会出京城,如今怎的来了弈河?大周和明夏都已经不打仗了,单单是来接自己回去,没有必要吧?想着想着,夏景言叹了口气,或许是哥哥接到了她要回家的信,担心她在路上碰到危险吧,想到这儿,夏景言便放松了,眼看着粟治的军队越来越近,冰泉已经迎出去了,马上便要回家了,夏景言笑了笑。但很快,那笑就变成了惊吓与悲哀!前面是粟治的人,确实是粟治的人!粟治和杨惩就在最前头走着,但冰泉迎上去那一刻,她话还没说一句,粟治居然突然抽剑抹了她的脖子!顿时鲜血飞溅……“停!”车夫连忙叫停车驾,天竹阁众人都对冰泉的死十分惊讶,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小姑娘!粟治为何如此?又凭什么如此!“粟治!你这是干什么!冰泉犯了何错,竟要你下这般毒手!”轿辇前的二长老愤然道。其余天竹阁诸人亦是质问:“粟治!你怎么敢!就算冰泉有什么过错,也轮不到你来处置!”夏景言还在那份愕然中无法自拔,直到栗治像发了疯一般大喊:“周贼!老子来取你们狗命!众军听令!杀!”周贼?什么周贼!粟治瞎了吗?“粟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敢杀冰泉,若非看在他是夏景宸副将的面子上,夏景言早杀了他。“不对……公主殿下,不对劲!不好!您快跑!”身边的一个近身的令主却忽然颤抖起来,拉住夏景言的手腕便把她拉下轿辇,不等夏景言反应又推了她一把,“公主殿下您快跑!陛下这是要杀您!”什么?!陛下要杀自己?夏景言一瞬间懵了,天竹阁的陛下,粟治的陛下——夏景笙!怎么可能!那是哥哥呀!“保护公主离开!”那个令主自守到阵前去,天竹阁众人立即拔剑,颠覆夏景言这一生认知的来了,天竹阁与明夏军交战了!还是明夏军先动的手!为何!“周贼!都去死!”粟治还是那一句话,属他杀的最热火朝天。“尔等一群贼匪,何来这大口气!规劝尔等自尽,彼此还能留全颜面!”杨惩边冲边喊。“杨将军!这是为何啊!”夏景言眼看着顿时血流一片,再也忍不住崩溃。但更崩溃的还在后面,杨惩这回直冲着夏景言吼:“公主!你被周皇灌了迷魂汤了吧!竟敢越俎代庖,要求明夏退兵?!还敢代替陛下与周皇签署盟约!陛下直言真是娇惯坏了您!您只是公主,不是女皇!既然您屡次犯禁不知悔改,那就去地下向宸王殿下与为您牺牲的万千将士赔罪去吧!”什么?哥哥怎么会这么说!夏景言呆傻在原地,哥哥怎么会怪她,就算怪,又怎么会杀她呢!夏景言完全没有注意到,杨惩已然举着剑刺来,直到血溅在脸上,却不是她自己的……“公主,快跑……”“二长老!”夏景言泣不成声。来不及哭丧,又有人硬拉着夏景言跑,夏景言如今没了武功,废人一个,还不就是任人宰割?只还好现在拉她的这个人是带她跑,而非是杀她。天竹阁不到两千的人对上明夏军六千人,且这六千人还都是夏景宸带出来的,人称“宗师军”,天竹阁众人已知必死无疑了,但他们不怕,他们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让夏景言逃,纵使他们反抗的是皇!夏景言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手带起来的天竹阁,里头,老的、小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统统为她一人去死,她每一个都叫的上名字:凝弦、白芍、从烟、纹卓、纹玖、蓝炀、芸香、杜若、长微、苏泊……奋起拼杀,血溅当场!这些竟是哥哥的手笔!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呢……一个一个死,所有人在她面前一个一个死,又是弈河,又是在弈河!为什么!夏景言如被烈火灼烧一般剧痛,那一瞬间好像体会到了周染濯逃亡时的感觉,看着亲人们被一个一个杀死,而亲人们拼尽全力只为护她走,她一路的躲啊,跑啊,直到身边最后一个人也被杀尽,只剩她一个人了……可她好像又比周染濯更痛,杀她的人是她日思夜想的大哥!她想回家去找大哥的庇佑,可哥哥却见也不见她的要杀了她!夏景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