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凝望着眼前热闹喜庆的景象,一步也走不出去。
虽然心里知道,她不会真的嫁给瓷影,成亲礼也不会成,但心里还是尤为沉重。
这世上的女子应当都是如此,若是自己爱的人,即便没能走到一起,也在心里为他穿了千百回嫁衣,千百次地嫁给过他。若是自己不爱的人,即便只是穿上嫁衣走两步,也难过委屈得想哭。
天宫楼突然晃坠了下,婢女、侍者惶恐喧哗。
言歌心中一惊,抬眼看去,目光的尽头,灯笼、红花化为漫天碎片,落地消失。
十里红妆一段一段地消失……
扮成婢女的楚天寻痴痴地看了一阵,方才回过神来,在言歌的耳边低语:“他来了!”
那端,瓷影刚换好一身新郎的行头,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心里涌起一丝恐惧。
“不可能!”
他转身要出去寻找真相,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此人一身新郎红衣,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原本瓷影对自己的新郎装扮是非常满意的,但此刻一相比较,竟被比了下去。
“南宫晚,没想到你还活着!”瓷影咬着牙,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
南宫晚道:“还得感谢你,让我死了一次,才让金甲归位,肉体得以重塑。”
瓷影眼里满是不屑,却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这么说来,你现在比之前更厉害了?真是让人害怕。”
瓷影的脸色黑了下去,“我能杀死冥夜,也能杀死你!”
瓷影一挥手,万千护卫涌上。
如此还不够,瓷影于悬空中画出一道门,那是通往地宫的。
有一层地宫,安静得像永远处于黑暗中的废墟。其实里面藏着的是黑瓷所化的武将傀儡,每一个都是杀人利器。今日,终于到了启用他们的时候。
一批批黑甲护卫涌入,像野兽魔鬼,沉溺于杀戮。
南宫晚身后护卫涌入,他们各个身负银甲。那是灵力凝聚而成,刀枪不入,能化去黑瓷之力。
所以,当一个个黑甲护卫杀向他们时,都会从一开始的凌厉凶狠、杀气腾腾变得呆傻木然。
剑芒四起,一个个黑甲护卫变为本相。
一时间,到处是瓷碎的声音,到处可见碎瓷化为的灰烬。
瓷影眼看自己的黑甲大军被削弱吞噬,腾身而起,站在凌空高处,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法阵,试图将天宫楼包裹。
那法阵若能将天宫楼包裹,他就能将黑瓷之力引入其中,到时候,取走南宫晚等人的性命就易如反掌了。
只可惜,法阵刚凝聚而起,还没落定就被南宫晚斩破。
瓷影不甘心,与其厮杀纠缠。
两方势力,谁也不能把对方压制。
瓷影又一次感受到自己作为肉体凡胎的种种弊端。
他若是能像南宫晚一样,随灵力而生,可发挥出的实力必然恐怖!
不知乱战了多久,平静的海面被掀了一次又一次,天宫楼在摇摇欲坠,但还是不分胜负。
瓷影杀不了南宫晚,同样,南宫晚也取不了瓷影的性命。
瓷影站在海浪之上,望着汪洋大海,脑海里重复地回响着《无相瓷》所说的那些话:
“她可以助你成为开天辟地无人能敌的第一人。”
“你不管变得如何强大,始终都只是肉体凡胎。将来若是遇到比你更有野心的人,你的骨头是不是也会被做成一个玩意?”
“你曾用了一千年的白瓷碎片,换句话说,你用你的血肉养了那块碎片一千年。你们的命运早就有了深深的羁绊。”
“明日月圆,正是那尊残缺的白瓷最虚弱的时候,你可以趁夜将她变回本相,碎瓷重塑,作为你的不死金身。”
把言歌变回白瓷,取走全部,用来重塑为他的盔甲,便可获得灵尊南宫晚一样的不死之身。
他看向天宫楼内,站在南宫晚身侧,与南宫晚深情凝望的言歌。
那是他一看见就会心乱的女人,是他唯一动了心还想不顾一切娶回家的女人,她的眼里、心里却只有别人。
很多人都以为他瓷影只是为了一时胜负,才癫狂一般非言歌不娶,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言歌的喜欢有多深沉癫狂。
为了她,他已经尽力了,却还是得不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