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光亮瞬间扩大,把姜佛桑包围了起来。
姜佛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气,她仍觉自己置身黑暗之中。仰头,望着墙上悬挂的画像。萧元度一直想知道她来南州的原因,原因其实就在这面墙上。她是为一个人而来,结果却扑了空。到处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五仁、程璞……没有,就是没有。没有这个人。就连辜郎中,也不记得有这个人了。可是怎么会呢?上一世她遇见的、听闻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这一世都存在着,或者存在过。怎就缺少了先生?她不信。从大成边邑,一直到大成国都,甚至这个小院都还在。独独不见了那个人。她只是提早了几年踏上南州,没道理的。哪怕是出了意外,死了呢?不该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连史殷奇都出现在了她面前。那般可憎的一个人,彼时彼刻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姜佛桑仿佛一个穷途之客,状若疯癫地抓紧他,甚至是哀求他,迫切想从他那里得到救赎,只需只言片语便好。然而——“五仁?不识。”“我伯父与我阿父身边的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从未听说过有姓程的,更没有叫甚五仁的。”残存的最后一线希望就此被敲得粉碎。重生以来,她一心要来南州、要找先生。虽也曾动摇过,但很快便坚定下来。无论是皇室的压迫还是萧琥的强权,再多困境,她都咬着牙撑过来了——就是这个目标一直支撑着她。先生于她而言,就像是江心孤岛的一盏明灯。哪怕天地茫茫、狂涛巨浪,哪怕孤身一人、无有依靠,只要有这盏灯在前方亮着,她就可以穿过迷惘与恐惧,继续往前跋涉。眼看着她离这盏灯近了、近了……突然之间,灯灭了。把她一人抛在了江心,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