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小子还挺痴情的,”清竹打趣道,“这种倒霉的时候也敢暗中帮你。xzhaishu.com”
“嗯!”小幽正色点头,“患难见真情,经此一役,奴婢也算是明白了,真是人心隔肚皮。过往您风光时,奴婢身边趋之若鹜的同伴,现下看见我大老远掉头就走,生怕沾染一丝晦气,惹梅贵妃忌讳。就只有赵山总是将自己的饭食减半,偷偷积攒下来送给奴婢。奴婢不是没心肝的小人,等以后有机会,我会……我会报答他的。”
“如何报答?以身相许吗?”清竹瞠大水眸,语带笑音。
“娘娘,您……都这个时候,您还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哈哈哈,主仆两人欢声笑语,透过窗棂,传到屋外,绕梁三日。
门口一身高雅宫装,裙裾上绣着红梅的女子,带着一身寒气嫣然屹立,手指将掌中的绣帕死死绞动,愤愤道,“来人,明天将丫鬟小幽调到厨房的后炤做事。吕清竹,我倒要看看,你孤零零一个人是否还能这般开心!”
“是,奴才谨遵贵妃娘娘懿旨。”一旁的小全子低声恭敬回禀,大气都不敢喘。
梅妃似乎还不解气,“还有孕妇需要清洁的环境,宫里也该好好打扫打扫了,你们将这间房里没有用的东西都给我丢掉,省得污了我的眼睛。”言罢,她冷笑着莲步离开。哼!姓吕的,天高皇帝远,往后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望着梅妃逐渐消失的身影,清竹神色冷凝,敛起唇边烂漫的笑容。我不会让你看笑话的,想看我活的痛苦难过,就偏偏不能遂你的心意!
第二日,天刚大亮。小幽满面疾色地跑回房中,手里还是那个盛满窝头的黑瓷碗,表情急切。
“娘娘,从今儿起奴婢要到膳房做事了,不能在您身边伺候,这是十个窝头,好歹也能充饥饱腹,您悄悄藏好,别让旁人看到。”小幽边说便将东西盖上一方绣帕,偷偷塞到床下。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紧接着小全子并几个婆子宫人也不禀报,直接推门进来。
“给娘娘请安了!”小全子稍有愧色,甚至不敢用正眼瞧房里紧紧张张的两个女子。
“全公公客气,这大清早的,公公领着大队人马,这般气势浩荡为得何事?”
“咳咳!”小全子干咳两声,有些尴尬,“奉贵妃娘娘的圣命,奴才帮你拾掇屋子来了。”说实话,他并不愿意得罪清竹,更何况秦政出征之前已经传下无故不得骚扰千妃的命令,不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此时后宫中梅妃独大,一早儿又特意吩咐他亲自监督,一个听人使唤的太监又有什么办法?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屋子早该有人归拢了,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全公公,回头您再帮我捎句话,就说谢谢梅姐姐的一片好心,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天长日久,妹妹一定会回报她的!”
小全子何其聪敏,当下明白清竹的弦外之音,也不好多说什么,朝着一旁的随从道,“都愣着做什么?赶快动手吧!免得耽误娘娘休息。”
话音未落,十几个奴才动起手来,将厢房中但凡能看得下眼的物什,什么桌椅板凳、什么锅碗瓢盆、甚至连被子都被弄走,一眨眼的功夫,偌大个房间全部搬空,空荡荡的真是家徒四壁!
“全公公,这个要不要也一同搬走!”一个眼尖的婆子指着角落里一支带着豁口的脏兮兮瓷碗问道。
这支青花瓷还是兰妃惩罚小幽时,清竹替她求情时获赠的,小幽一直留着也算做个念想。
小全子没好气地白了那婆子一眼,“我知道你是贵妃房里的人,但一支破碗能有什么用场,留给娘娘画画时调颜色吧!”
“那个呢?”那婆子是个极没眼色的,没察觉到小全子眸底隐藏的怒意,指着清竹床上的一个小针线笸箩,接着问,“那里面有几件小孩衣衫,又是针又是线,还有一把剪刀,留神娘娘不小心伤到自己。”
小全子瞧出清竹脸色不善,急忙阻拦,“那破玩意收走有何用途,还是留着给娘娘闲暇时解解闷吧!”
婆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小全子冷眼一横,也没在多话,和一众下人们收拾好手里的东西小心离去。
“娘娘,奴才自小就是没爹没娘,没人疼的,打小生活在宫中。我们这种挨了一刀的人,从没想过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只想安身立命,安稳过日。有些事奴才心有余而力不足,奴才也有奴才的苦衷。往后若是还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多多担待。”说完这些,小全子领着小幽,叹着气走开了。
小幽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