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转头,只见一群人蜂拥而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中年男子。一米九的大高个,可能因为常年劳作的原因,皮肤黝黑得不像样。在这种光线不明亮的环境下,若非他牙齿上露出的一小点白光,袁飞等人还真不大认得出这是个人。
“水根叔,这群外乡人打我,你要给我做主啊。”看见红色背心男子,在地上哀嚎的小年轻售货员瞬间像条会叫的蠕虫似的,疯狂向前爬动着。
被唤作“水根叔”的男子眉头微皱。
袁飞不想再过多惹事,刚想解释两句。
这时,旁边一位大哥道:“你个死小六,肯定看人家是城里人,故意不想卖东西给人家。这下好了吧,人家生气了,被打了。”
可能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也可能对小年轻售货员很了解,这大哥倒是一上来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小年轻售货员没有反驳,只是苦笑道:“水生哥,大家都一个村子的,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风凉话啊?”
那大哥还想说点什么,这时,被唤作“水根叔”的中年男子对着小年轻售货员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年轻售货员自知理亏,一时间不敢说话。
袁飞站出来道:“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他把许大茂过来买酒,不肯卖反被打了一顿,自己过来找场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袁飞又道:“我朋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现在还在那边躺着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跟我们过去看看。”
“水根叔”没有行动,只是又问道:“那你们开枪又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的叙说中,袁飞没有提及这个细节。此时,他对着小年轻售货员旁边的两把刀,无奈地耸耸肩,“他都要拿着武器过来杀我们了,我要不开枪示警,他真要冲过来怎么办。”
顿了顿,又道:“我们没想扩大事态,不然开枪打的就不是天空,而是人了。”
“水根叔”看了看小年轻售货员,眼见对方没有吱声反驳,心下也就知道了袁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只一下,他们对袁飞的态度就好了不少。
“供销社又不是你家开的,你不想卖就不卖啊?”他对着售货员呵斥一声后,转头对着袁飞他们就是和善的笑容,“对不住各位,这孩子一直对城里人有偏见。”
说着,便说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这小年轻售货员是个孤儿。闹灾荒的时候,他爸撇下家里人跑了,他妈活活饿死了。死前几个月,粮站还来人把家里刚从地里收上来的粮食收走一大半。因为这些粮食是拉去给城里人吃的,所以后来他就对城里人没什么好感。
甚至,厌恶。
说再后来,当上村里供销社售货员后,还是如此。每次一有城里人来这里买东西,他都是爱答不理或者故意不卖东西,甚至一言不合就和对方打了起来。
所以,当许大茂穿着明显是城里人的衣服去买东西的时候,才会被对方故意刁难。
王水根明显是想保小年轻售货员,一直不断说着对方的好话。
袁飞无奈道:“放心,我们只是想买点东西。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不会追究他责任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水根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问道:“两位小同志,想买点什么东西呢?”
说完,不等袁飞回答,他转头对着小年轻售货员就是一顿吼,“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供销社的门开开?没看到有人要买东西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小年轻售货员心里一万个不爽,但还是乖乖地去把门打开。
之后,袁飞跟着走进供销社。
第一眼,他就看到墙上大大的红字标语,“农业
要大上,服务要跟上”。在标语下,还有一行小字,“严禁打骂顾客!”
这年头,无论哪个供销社的售货员脾气都不好,也不知道最后这句话是针对眼前这个小年轻售货员的还是针对所有供销社售货员的。
小村庄的供销社装修很差,这里基本就只是一件毛坯房,地上还坑坑洼洼的。因为地处农村,卖的也多是一些农产品,就连柜台都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物件。
“要什么?”小年轻售货员来到柜台后,沉声问道。
“酒,最好是好一点的。”马生在一旁抢着答道。
最后,袁飞买了一点散酒,就和马生一起走出供销社的大门。
怕袁飞去投诉,王水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