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脀微微愣了愣,到底也没问出口“军中主簿何在”这种话。dingdiankanshu.com
郭奕倒是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庞统,正要跟庞统套套近乎,庞统就一下伸手打住,肃着脸无比认真地跟郭奕说:“这是你小舅父出的点子,你要是要抱怨,你找他去。”
郭奕立刻识趣闭嘴:他又不是傻子,跟他小舅父抱怨?他活腻歪了吧?且不说他见不见得着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舅父,就是见到了,他连他脾气秉性都摸不清,他敢说:舅父您出得那点子让外甥我受累了?
郭奕期期艾艾地咽下要出口的话,拖着脚步蹭到案牍边,舀着卷竹简,百无聊赖的看:对于迁徙之事,庞统虽然没有舀出具体章程,但无论郭奕还是司马脀他们都心里肯定,这庞士元绝对是脑子里有谱又不缀之前曹昂对他的压榨,所以才揪了他俩来变相的出气报复。
可他报复他的,该干的活,司马脀和郭奕得干,该看的东西该审阅的卷宗他们还得继续审阅。审阅到后来,司马脀跟郭奕都把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算是知道庞统为啥嗷嗷叫着这事难办了!迁徙才有融合,但融合你得有人!中原多年混战,十室九空。壮年男子泰半在军营,便是留下的也无非老弱病残。让这些人远来塞北,背井离乡。说好听是迁徙,说难听那就是逼死人命!
这到道理郭奕明白,曹昂明白,庞统自然也明白,所以才造成现在这般,舀着竹简名单左右为难,不知要从哪家哪户下手!
人口的事是最难办的,还不像军资马匹,能筹的来。从一个奶娃娃长成半大少年,至少得要一二十年。一二十年的功夫,不是一晃而过,若是他们现在弄不好这个,一二十年,对于马背上的北方诸族来说,是他们恢复元气,卷土重来的。而一二十年,对于战乱中的中原来说却很可能刚刚平息战事,正在休养生息。
旁边庞统舀小木条敲着小木几,要笑不笑偏头看着司马脀和郭奕:“看出来难处在哪里了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就是咱们要面对的。”说着庞统那木条在地上划出一个大大的方格,然后在旁边又画了无数的小方格,从桌案盘子上抓了一把小豆撒在大方格,又往旁边小格子里撒了几把黑豆。抬头对着司马脀跟郭奕说:“你说,大格子里豆子数量都不够,怎么往别的地方在匀出来呢?”
司马脀蹙了眉,手撑着桌案道:“中原战事北方既定。若从北方迁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要迁移多少户,迁来后是要躬耕还是放牧,新来者和原著人之间该如何相处,断狱律法如何制定,是否要迁就外族人习俗,却都是要好好揣摩。”
庞统听罢叹了口气,扒拉下乱糟糟的头发:“所以我说这不是人干的嘛!”
司马脀郭奕一听嘴角同时抽搐了下:不是人干的?那他们三个这是算什么?
诡异的沉默在三人中弥漫了一阵,最后由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的郭奕打破宁静:“我觉得……事情可以不反过来想!”
“反过来想?怎么讲?”曹昂恰在此时掀开帐门进来,听到这话,边把手里捏着后方的来信递给司马脀边偏头问说话的郭奕。
郭奕想了想,组织下语言说:“迁民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边境稳定。我们之所以觉得这事难办是因为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以为能迁移只有汉人。”
“你是说……从两边下手?”曹昂有些愣怔地看着郭奕,不确定道。
“对从两头下手,迁移外族入中原!”
司马脀闻言眉头一皱,开口驳道:“不可,胡人入华夏,风险太大!一个疏忽,乱事必起!”
郭奕抬眸解释:“可只有这样,中原人口压力才能减少!风险是有,但在汉人占优的前提下,就算少量胡人进入中原,也不会带来多大危害。相反,交流带动活力。中原安逸太久,已经开始有些自高自大,目空一切。鲜卑,匈奴等部入中原可以打破这种感觉,他们的东西也能为汉人添上一笔新血。”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确实是扬我国威,但若只因此就贸然排斥所有外族,岂不是和夜郎自大无甚差别?大公子,郭奕知道你心有顾忌,但若此事能够促成,郭奕保证,史书上这一笔一定是褒奖大于损贬。您也一定会开创前所未有的大同业绩。”
郭奕话说得急促,语速也很快,这一点有些像郭嘉。但是话的内容着实锋芒毕露,和郭嘉的老道犀利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不过也幸亏在帐中听到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谁觉得他言出不逊,大逆不道。
但尽管如此,郭奕话落后,还是迎来了一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