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他对锁儿是真的关心,她注意到,锁儿身上的尿布都是云锦制成的,那云锦旁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那云锦因为做工极为复杂,产量也极为稀少,素来是有‘织中之圣’和‘一寸云锦一寸金’的美称,而冷卿岚竟然将那么珍贵的云锦给锁儿作尿布,可见他对锁儿是多么喜欢。
段小五心中放心了不少。
“公主,今儿您就能沐浴了,我给你准备了热水。”王嬷嬷走进来,十分贴心的说道,她看得出来,锁儿没事,段小五心情好了很多。
“真的?”段小五惊喜的转过头。
前世她并没有坐过月子,这一个月有王嬷嬷和段母在她身边,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着实是折磨坏了段小五,一听到可以沐浴,段小五痛痛快快的去了隔壁,将自己彻底的打理干净回房,却发现赵老二和蓉娘等在西厢,一见段小五欲言又止。
段小五麻利的用布巾围在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上,用以吸干水分,看向赵老二和蓉娘,“赵二伯、蓉娘,你们是有什么事吗?尽管说无妨。”
“主子。”赵老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样子,“都是我老眼昏花做错了事,让主子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没等段小五开口,蓉娘也跟着跪在赵老二的身旁,眼中有泪,“这些日子我和当家的就一直想过来,但是又怕惹您生气,坐月子期间留下病根儿,我们夫妻实在没有脸再见您了,哎。”
“快快起来赵二伯。”段小五急声道,叹道,“你们无需自责,那件事情我和东升也有错,怎么能都怪到您的头上呢?快快起来,况且只是损失了一些银子而已,蓝印花布和漆艺都在,钱可以再赚回来。”
“主子。”赵老二更是羞愧了,声音有些哽咽。
六百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别说小户人家,就是连京城中的高官要拿出那么多银子也不容易的事,而自己当时一点脑子都没有长,就把全部的钱拿给别人了,主子不怪罪,并不代表着他自己心中不想着,赵老二又想抽自己了,赵老二有些垂头丧气,“主子,我已经老了,玩心计论手段也根本就不行,我想和蓉娘回泉阳城,帮您守着产业,以后不能在照顾您了。”
赵老二一个头磕在地上。
段小五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赶紧起身扶起了赵老二和蓉娘,坚定的说道,“赵二伯,您就打算这么撒手不管五儿了么?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记住这次的教训就行了,若是您撒手不管的话,我还能去相信谁?”
段小五顿了一顿,真情真意的说道,“您不要走,益阳布庄需要您,我也需要您啊。”
“主子。”赵老二十分感动,眼中含着泪水,哽咽道,“这次的教训我记住了,您就放心吧,我会给你守好每一分钱。”
“这才对。”段小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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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彦从段府出来,满眼的痛苦哀伤,段小五抱着孩子,冷卿岚凑在五儿身边低声亲昵的说着什么,那个景象时时刻刻的像一把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划在了顾清彦的心上,时时刻刻的逼着顾清彦面对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五儿。
五儿不会原谅他了。
这些日子他日日出现在段府,五儿明明知道,却一次都没有再提起过他,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一般,曾经出现在五儿的梦中,梦醒了,他就成为了路人,不再有一丝的瓜葛。
顾清彦的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心,这里痛得要死、后悔的恨不得重新来一遍,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么蠢的事情,他顾清彦向来自诩聪明,可是在感情上依旧跌了个不小的跟头,顾清彦觉得自己这样活着是否还有意义。
还有那个孩子,安静的躺在冷卿岚的怀中对着他笑。
顾清彦不禁一遍一遍的假设,如果当初没有和张馨儿那个贱女人接触,如果没有写下那封亲笔信、如果能早点发现张馨儿的阴谋、如果五儿不曾早产、如果五儿没有与自己和离,那么今日那么幸福的抱着刚出生的女儿,与五儿肆无忌惮的亲昵的人,就是自己。
有些事情,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痛苦和绝望。
顾清彦心中空空的,眼神一片荒芜,木讷的走进相府。
敕造的相府豪华程度比忠勇侯府不知高出了多少。
可是顾清彦从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家,因为这里没有五儿,没有孩子们、没有他们夫妻那么多的回忆,这里只是一个空壳子,冷的让人发抖。
“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