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舛可不就如此?
那丫鬟带着她走七绕八弯,终是到了一间院落外,向把守的下人细声说了句,便将她带了进去。kuaiduxs.com
抬眼便望见主屋门联上提着“静心”二字,原来不是什么主屋,却是间书斋,瞧着倒雅致,怎么看也不像那浑身似坚铁一般的将军呆的地儿。
外头鲁哈儿正候着,瞧见两人过来了,进去通报了一声,后出来道:“她进去就行。”
他指着阮小幺。
那丫鬟行了个礼,看了阮小幺一眼,便出了去。
阮小幺在门外踟蹰犹豫,听鲁哈儿在身边道:“进去。”
她瞪了他一眼,正要跨进门,又听鲁哈儿道:“这衣裳是纳仁海珠的?”
“嗯。”
“走时记得还给她。”他也不看她,又添了句,“穿你身上真是丑。”
阮小幺:“……”
她回头盯了他一眼,忽的勾唇微笑,道:“那穿纳仁姐姐身上想必很好看?”
“那是自然……”他刚说完,蓦地转过头,发现阮小幺正一脸了然的笑,高深莫测。
鲁哈儿装模作样地咳了声,“还不进去!”
“回去若见着纳仁姐姐,我会与她说大人的一番心意的。”她点点头,抬脚进去。
鲁哈儿:“……”别让我再见着你!
进去后一眼便瞧见了屋里小垂门后那一整排的书架,上好的大块黄檀木打造而成,上头书卷垒得整整齐齐,半旧不新。往右是一张八仙桌,两边各置一张太师椅,桌上布了一方棋盘,正摆着残局半张,壁上挂着一副落日河山图,草草点染落笔,却已透出一股金戈雄浑之象,不知出于哪位大师之手。
再往右……是一架古琴,数了一数,共有九根弦。
她想象不出来将军一手杀人、一手弹琴的模样,脑洞开得有点大。
书斋内雅致浑然天成,而天寒地冻之中,轩窗却大敞着,虽能临窗看雪,赏玩奇趣,却也冷得人发抖,至少她自己在如此寒冷之时,是无法观赏窗外的冬日之景的。
“看够了?”后头一个声音传来。
她几乎是惊跳起来,一转身,发现将军正在她身后,负手而立。
战事既毕,如今他只着了一件象牙色暗绣山水偏襟长袍,头发高高扎起,用一支偏染墨绿色的玉冠束起,更显得目若点睛、眉飞入鬓,高挺的鼻翼下是薄薄的唇,紧抿在一处。
嘴唇薄的人听说都无情,也不晓得做他娘子会不会有心理压力。她暗搓搓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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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忙得想死了,更文都没时间……
第八十九章
眼瞟到他腰下,那素简的衣袍带角上佩着金躞蹀,金石玉器,不知是个什么兽的形状。
他的眸子幽深若暗夜,本应是让人瞧得着迷,不苟言笑时,却自有一种杀伐之意流泻而出,使人无故发寒。而当他笑时……
算了,他笑不笑都够她背上发冷的了。
阮小幺学着北燕的礼,拜了下去,“将军。”
“你非军营中人,可不必叫本王将军。”他道。
她还未起身,又愣在了那里,这人怎的回来了就摆出一副皇家贵胄的模样?
兰莫神色闲适,半靠在太师椅上,一指轻叩着硬质的扶手,打量了她半晌。阮小幺则僵立在那处,任他上下巡视,只垂着脑袋,却没他那样好的兴致。
终于,他开口问道:“你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会对上药包扎等事如此熟悉?”
她一噎,这都陈谷子烂麻子的事儿了,原来他还惦记着。
“我……”她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答道:“不瞒将……殿下,我自小在家不受宠,也挨过打,因此对这些知晓一二。”
兰莫眉一挑,显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神情,划破了眼中的寒冰,招手道:“过来。”
她离他几步之遥,不情不愿挪了挪步子。
“嗯?”他目无表情望着她。
阮小幺僵着身子,又凑前了几步。在几乎到达他脚边时,忽的被他执住了胳膊,按着转过了身。接着,散落在肩上的发便悉数被拂到了一边,露出了明净似玉的后颈,刹那间便感觉寒意攀附上了肌肤。
她几乎要毛发直竖,然而兰莫只一晌动作,便放了她,道:“怎的,这许多事日,察罕没去接你?”
他指的“接”,自然是从关押女犯的小屋中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