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说不知,心中已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小曲儿。xzhaishu.com
虽说自己那屋不算牢靠,但丫鬟院儿中人多眼杂,进了别人的屋子,还是会惹人眼目。然而若是在自己的屋子中做些什么,便没有人看出来了。
她如今与自己一个屋,已是一肚子不满,若能趁此机会赶了自己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然而到底为人老实,想来自个儿是想不出也不敢想这种栽赃之事的。
那到底是谁背后指使的?
她转眼看见了香玉,那双秀丽的眸子中因心思诡谲而蒙上了一层阴翳,盯着自己时好似毒蛇缠身。
朗赤见阮小幺神情不似作假,生了些疑窦,而那婆子正催着人捧进棍棒来,道:“府规中已说得清清楚楚,若是偷盗,需杖责刺字,等候主子发落,如今主子不在,便先杖责了,待到明日,一并报了上去!”
阮小幺刚想开口,却见一边默不作声的玉菱再一次起了身,叫道:“嬷嬷且慢!”
此次不止那婆子,连阮小幺也愣了愣。
“此时皆因我而起,若阮小幺真是那不干不净之人,自是报应不爽,但若真如她所说,是被冤枉栽赃的,哪一日水落石出了,奴婢的心中便永远安稳不下来!”玉菱细细蹙着眉,事到临头,她却先替阮小幺报了不平,“先前我虽疑阮妹妹,但方才听她说的那两句,也不无道理,不若便先暂押着,待到明日问了那叶大夫,再报过主子,细细查了,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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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妹子确实软了点,我会争取让她不那么软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显迹
玉菱先前在府中是伺候兰莫的,后因母亲身子不好,常要告假出府,便被调了出去,如今只与人一道管着府中上下的吃食,然虽不再伺候主子,在府中却甚得人心,下人们当中的威望也高。阮小幺说上十句,恐怕也抵不上玉菱说一句。
“姑娘说的也在理,”那婆子犹疑了片刻,看向朗赤,“大人认为该如何处置?”
朗赤自然出言赞同。
玉菱笑了笑,望向阮小幺时,如春风一般和煦。而被望的人只觉得脚底有寒气直升到头顶心,直将艳阳天变成了秋风凉。
堂上两人决断已下,相商了片刻,便依玉菱所言,先撂着那棍棒,将人在自个儿屋中圈禁一夜,待到明日再说。
余下众人走的走、散的散,锦绣与香玉没见着想要的结果,又与那婆子磨蹭了几句,碍着身份不高,说话也没玉菱那样有底气,反被那婆子说了一嘴,自讨了个没趣,不一会也散了。
玉菱与凝纯一道离去,走之前,向阮小幺道:“阮妹妹,你也休要心急,明日主子回来,你清白与否,自然有个定论。你自个儿……也要留心留心,若真是被人诬陷的,想必是身边离得近的人。”
最后一句,是贴在她耳边悄声说的。
阮小幺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旁人都走后,朗赤才在外头唤了两个侍卫来,指着阮小幺,道:“将她带回住处,守在屋外,明日带去见了殿下!”
两人应诺,一路押送着阮小幺走了。
回丫鬟院儿时,已是月黑风高,只漫天的星子光耀闪闪,然而天幕下仍是一片漆黑。
阮小幺走了一路,心想,自己曾因杀了个色鬼,下过沧州城的大牢,那时是被察罕所救;后来又沦为北燕的奴籍,关在一处小破屋中,是兰莫“救”了她,许是命中贵人多,险处便来相救,可是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世,这次铁打证据在自己那屋被翻出来,她再不靠自己,恐怕就真要完蛋了。
进了院儿时,先瞧见了一排通明泛红的灯笼,迎着冬风挂在一排排檐下,微微的摇曳,有三两个丫鬟在院中匆匆来去,旁边还走过了一个,正要出屋不知作甚。她恍然想起,今夜是无宵禁的,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仍打扮得光鲜亮丽,像是要去赴一场**的相约一般。
可笑她此时还想着察罕,可惜了这大好的时辰。
自己那屋中正亮着烛火,安安静静,小曲儿还在屋里。阮小幺进了屋子,身旁那两名侍卫便分立在了屋外檐下,将整间屋儿守了起来。
她被屋里米明晃晃的烛火刺得瞳子缩了一下,见小曲儿衣衫整齐,正坐在榻上,眼中映着彤彤光亮,却又有些呆滞,不知在想写什么,乍一见着自己,仿佛受了些惊,下意识地露了个儒儒的笑容,忽的又想起这是个什么人,立马绷住了面孔,转回了头,准备解了外衣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