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依依口中的友人便是王琰?她沉郁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王琰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恨恨道:“回去再给你好好算账。”
左右为难
惜音阁。
一缕清风,幽香浮动。
谢琬怅然失神的望着窗外荷塘。指尖,似还留有王琰掌心的温度,她丝丝懊恼,将丝绢揪成皱巴巴的一团。
王琰竟然没理会王妩,而先送她回来,还那般柔声细语,是告诉她……此路不通?
烟眉轻蹙,她脱了丝履,汲了木屐,款步登上琴台,抱琴坐在蒲席上,信手轻拨,钻入耳中、刺痛心扉而凉入骨髓的……却是那曲《山水情》。
卿似水,君如山,水环山绕山负水,漫山红翠知为谁?
一袭凉风绻卷荷香而来,她将琴搁回几案。
闲步亭阁,盛夏济济,她却无从聊赖,只盼着五月十六日的到来,可回到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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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习习,柳条翩翩,细长柳叶抚在王妩的脸颊,她烦闷的一手拨开,向着湖心亭走去。
沿岸摘了朵莲花,低头轻嗅花香,一丝笑尚未全然绽放,想起阿兄特意为谢琬新建的那池荷塘,她懊恼的将莲花撕成碎片,摊开掌心任由夏风吹散。
掌心渐凉,凉透了心。
不过就是一个冷颜冷语冷心的谢琬,阿兄竟为了她而真的不要阿妩了。
王妩心内的怅惘如盛夏般茁壮滋长。阿兄要她来揽月阁等他,那语气似真的要跟她算账,她为何要为谢琬受阿兄的责怪?
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她正要转身,却见王琰已经从连廊那头过来了。别扭的转过身,视而不见的望着满池娇艳的莲花,她心内生出一丝委屈。
“阿妩。”王琰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迎着风向吹散了心头残余的怒气,以及这些时日来堆积的倦意,他浅浅笑着揽了揽王妩的肩。
迎上他温雅如常的笑,对上他眸子里清亮如初的宠溺,王妩心头颤了颤,“阿兄。”她垂眼看着池里的游鱼,眸子里莫名的溢出水来。
王琰怔了怔,掏出素白的手绢在她眼角沾了沾,“傻姑娘。”他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王妩撅嘴哼了一声,夺过他的手绢,“阿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眼角又溢出了泪水,她用力眨了眨。
摊开手绢,精细雪白的细布角上绣着粗糙的紫木槿,她心头一热,深呼了一口气,“这么丑,你干嘛还留着?为何不让……”
她本想顺手抄进自己的袖兜里,扬手向身后甩还给了他。若是谢琬愿意给他绣的话,阿兄这样个精致的人儿怕是不会再留着她绣的这粗糙手绢的。
王琰眼里闪过一丝怅惘,接过手绢仔细叠好放回袖兜里去,笑道:“这是阿妩给我生辰礼物,我如何舍得将它压箱底?”
“若是她也为你绣了,你可还会留着我为你绣的?”王妩期待的望向王琰,看到他眼神里的一丝彷徨,尴尬失落的转过了头。
谢琬心思手巧,连她的衣橱里都珍藏有谢家春夏秋冬各季限量的精致服饰,若她不是要与她抢阿兄的女子,她是愿意与她交朋友的。
“我都会随身带着。”王琰拉过王妩的手臂,与他正面相视,“阿妩,你们都是阿兄最最珍视的亲人,阿兄不会为了她而冷落你。你们和睦相处,只会更多一个人疼你。 你若时时与她闹别扭,阿兄反而没空闲疼爱你了。”
王妩眨巴了一下眼眸,“可是……阿兄,你这样值得吗?我见你揽月阁的灯火每日都是亮着的,你瞒得过阿父,瞒不过我,我只是为你不值而已。”
她心中的阿兄是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只有女子为他不顾一切的,几时见阿兄如此付出过?
揽月阁与溪风阁相距不远,若不是她说出去,他也不会受阿莫的奚落了。王琰扯了扯嘴角,“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他望向荷叶田田的荷塘,一阵清风吹来,鼻端全是像她一般清雅如诗的香气。即便她那般冷傲,孤漠,他只是替她心疼,他……自初见她的那天起,不愿意放手。
“她初来乍到,对府里的情况不熟悉,你多与她走动走动,其实她很好相处的。”
他勾唇一笑,王妩如沐春风,“好吧,为了阿兄,我试一下。”她将一手勾在亭柱上,伸手向前捞了一朵莲花,一瓣一瓣的掰开莲瓣,故意迎着风吹到王琰脸上,“你那朵比本姑娘还骄傲的雪莲花不认账的话,我可不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