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帮忙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了猎物,跟我一起上夜市去。趁着眼下正是酒楼吃饭的时候,我带你们去城中的大酒楼碰碰运气。要是卖得好,大兄弟你就随便看着打赏我几个,要是卖不出,那你们只好再想别的辙了。”
这话说得有理。念福立即带阮大虎回去。依旧是用小白龙拖的那辆车,卸下行李,将猎物装上,就又出发了。
兰姑算是怕了阮大虎,死活不敢跟他们出门。可欧阳康不放心。必要跟着同去。
念福想想,把郑三也叫上了,很客气的告诉人家,“不是不留你们,只是这个家你们也瞧见了,实在是房舍窄小。住下也怕委屈了你们。不如就请二位晚上去客栈歇上几日,所有房钱饭钱,都由我家大少爷来出。可好?”
阮大虎是个憨人,只听得懂徐大婶那样不带拐弯的话,念福这话里一兜圈子,他就不明白了。憨直的道,“那有什么?我们粗人就是随便打个地铺也能睡的,何必还要破费?”
郑三哥却比他多明白些人情世故,忙道,“这是城里的规矩,别让人家为难了,就听他们的吧。”
阮大虎犹自不解。可欧阳康听着心中却很是难受。
按道理说,有朋自远方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收留人家住一晚,请人家吃个饭都是最起码的礼貌。尤其郑三哥和阮家怎么说也是救了他们的恩人,可眼下因为自己在家不受宠,所以只得将恩人送到门外去住客栈,这让人家怎么说?
可要是留下他们,只怕不仅得罪人,还会更加尴尬。所以欧阳康只能顺着念福的话,再三跟他们赔了不是,又私下跟念福道了个谢。
念福倒是理解的什么也没说,只是说笑,“咱们帮阮大哥把媳妇娶上,就是报了他的大恩了。对了,郑三哥,你要讨个老婆么?”
“算了,你饶了我吧。”难为郑三哥这么大年纪个人,竟是老脸一红,很有几分不分意思,“我们山里人实在,不说假话。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从前其实是讨过老婆的。可那女人实在是太烦了,每天我洗不洗脸,换不换衣裳都要管,后来实在是过不下去,只得好说好散,让她带着女儿走了,唉,这一晃也有十来年了,也不知她们母女如今到了哪里,过得怎样。”
明明挺悲催的故事,为啥念福听得这么想笑?不止她一人,连欧阳大少的脸皮绷得都有些难受。咳咳,就为了不想洗脸不想换衣服分手,这位仁兄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闹哄哄出了门,与徐大婶会合,她已经收拾停当,挎着一大篮子自己做的吃食,身后还跟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面黄肌瘦,也很怕生,躲在她身后,完全不敢吭声。
阮大虎最直白,直接就道,“这谁啊,不会是你的种吧?”完全跟泼辣的徐大婶不搭调嘛!
“少胡浸!”徐大婶虽要做他生意,可也有任何一个母亲维护孩子的本能,“拴儿当然是我亲生,他不过是生下来时没赶上好年成,没养好。等过几年,我攒了钱,吃得好了,日后也让他做个有个服侍的小少爷。”
有理想的老妈都是伟大的老妈。念福笑着想去摸摸孩子的头,却不妨孩子胆怯的躲开了。
欧阳大少凑近低语,“不觉得她有些象你娘么?”
早就觉得了,否则念福尽可以自己带阮大虎去各大酒楼推销,又何须一定要找她帮忙?不过是觉得徐大婶和蕙娘都是那种泼辣积极,又特别维护孩子的母亲,都不容易,想帮她一把。
徐大婶跟儿子交待几句好好看家,就随他们出门了。因车里堆了太多猎物,除了驾车的阮大虎,只有两位女士能在车辕上搭个便车,欧阳大少只好跟郑三步行相随。不过暮色渐重,街上的行人不仅不少,反而越来越多,马车行走困难,便是跟着走,倒也不算太赶。
而郑三哥某些方面虽奇葩,可人情世故还算明白,欧阳大少放下架子跟他聊聊山中生活,风土民情,倒也不觉无聊。
听说欧阳康他们走了,谭夫人才算是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