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赶紧叫大夫。sangbook.com你刚才不跟她说话么?你去叫吧。”
“可,可我又不认识她,再说这男女有别,万一她有个好歹,她家人赖上我怎么办?”
“这话说得也是。上回我那邻居就是好心扶了个摔破头的小孩儿,结果给人家家长诬赖上了,非说是他推的,要他赔钱,气得他有理讲不清,差点就寻了短见。”
于是这样一来,虽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不敢有人轻易动作。
直到一乘小轿行来,听到外头人议论纷纷,轿中人问,“停轿,外面出了什么事?”
下人不太想多管闲事,随意看了一眼便道,“是个姐儿晕倒了,可能是中暑吧,应该没事,咱们走吧。”
一个中年男人顿时从轿中下来了,一身青衣布衫,十分的朴素,他生得不错,只是面色中略带些病弱的苍白,但气度清华,令人见之不忘。
“那还不快把人扶起轿子里,送到医馆去!”
“可是,国公爷……”
“休要多说!还不照做?”
那下人无奈,只得带人去了。
这位中年人扶着另一个仆役的手,“反正这么近了,咱们步行过去也使得。”
拐了个弯,他们居然慢慢的走进了升平坊,而那些看守的士兵似是也见惯了,并不多礼,只是躬身退到一旁,让他们主仆进去。
走到巷子尽头一道黑漆小门前,推开进去。
念福是在一间小医馆里醒过来的,旁边守着个面相慈和,年纪颇大的大夫,旁边还有几个陌生的家丁。
“姑娘,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把捻动的银针收起,老大夫温和的问。
念福有些犯晕,头也疼得厉害,“我……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将她扶起靠着,“没事,你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旁边家丁将一纸房契递上,“这是你的东西吧?”
见着这个盖着大红戳的要命玩意,念福顿时就哭开了。
各种委屈不甘自责内疚涌上心头,比糟蹋了自家的钱更加心疼。欧阳康的处境已经够艰难的了,眼下要是连这笔钱也弄丢了,他可怎么办?
那大夫见这小姑娘哭得这么伤心,知道必是遇到难事了。可他一个大夫能力有限,又能管得了什么?不由得就往那几个家丁看去。
他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却看得出绝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这些人既然肯送这小姑娘来就诊,肯不肯好人做到底,管管这闲事?
可那家丁明显不想做好人,“小姑娘,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可就走了。这就诊的银子我们已经付了,不管你有什么伤心事,还是好好活下去吧。”
念福用力抹了眼泪,沙哑着嗓子问,“几位大哥,谢谢你们了。不知是哪位救了我,能留个姓名,容我x后报答的么?”
就你这份报答,我们家可不稀罕。若是问了名字,只怕日后还要来找麻烦。为首的家丁微撇了撇嘴,不冷不热的道,“我家主人救你可不是为了贪图你的那点子报答,不必客气,告辞。”
他带人迅速离去,似是生怕沾染上念福身上的秽气。念福又哭了,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说报答?三千两银子就换了那样一个破宅,她光是欠欧阳康的就已经还不清了。
倒是老大夫好心,怕念福想不开转头就去跳了湖,便多嘴问了一句,“小姑娘,你别哭,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或许老夫帮不上忙,但总能替你排解排解。”
念福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当下就眼泪汪汪的把事情说了。
那老大夫听得捋须叹惜,“你这是遇到仙人跳了。京城惯有这样的人,做起笼子来合伙骗外地人的。你现在再回去找那伢行,十有**是找不到人的。银货既然两讫,买卖自愿,想打官司都不容易。”
“那我怎么办?”念福真是恨死自己了,干嘛要这么心急,不多找个人打听打听?想想从这个孔伢行打听欧阳康什么时候没空,又偏偏挑这时间来就有问题了,可恨自己怎么偏偏就没发现?
老大夫劝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别说你这个小丫头了,有些四五十岁的老买卖人不也上过这种当?你这还算好的,到底有个宅子。就在两三年前,京城西边,有人花了八千两银子买了一座粪池,把一辈子的家业都赔了个干净,不也只能自认倒霉?”
那真是比她还惨!念福心里多少舒服点,却又无比同情,“那他家也没吿到官府去?”
“怎么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