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趁他呆愣,近前一步,伸指在他下巴上轻佻滑过,“真乃绝色!若是来自荐枕席的,吾愿笑纳。kanshuchi.com”
啊呃——欧阳大少回过神来,差点一耳光抽到他脸上。好不容易把那个呸字咽回去,可已经气得涨红了脸。勉强自己忍下这口气,退开三步远,才把吴先生的信双手托上。
“先生误会了,晚辈是吴先生的弟子,特来求教的。”
“嘁!哪个吴先生?吾不认得。”苏澄说着话,就旁若无人的打了个大大哈欠,似是没睡好一般,到厅中横榻上躺下了。
忍着头皮发麻想逃的冲动,欧阳大少继续介绍,“家师尊讳一个勉字。”
哈!苏澄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吴胖子。你这眼睛是不是白长了?怎么投到那个丑胖子的门下?”
欧阳康有点不悦了,“先生慎言。男子立于天地之间,当以学问才干而论,岂可以貌取人?红颜如花,可数十年后也不过一具骷髅,何足挂齿?”
苏澄放声大笑,“说得好!来人啊,把阿祺唤来。”
欧阳康搞不清他要干什么,不多时就见一个年过五旬,花白头发,满脸皱纹,还带着刀疤的丑陋婆子被唤了进来。
苏澄指着她道,“这阿祺婆婆貌虽难看,但最是忠心厚道,与人为善,她脸上的刀疤便是战乱时为护主而被乱兵砍伤。你既不嫌人相貌,不如就娶她为妻可好?”
这……这是哪一出跟哪一出?饶是欧阳康再想有求于人,此时也气得不愿再开口了。
“我诚心来求教,不料先生竟如此羞辱。那只当晚生没来,告辞!”
“慢着!”
苏澄一手支颔,歪在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走可以。礼物和信都要留下。虽是吴勉打发你来看我,可本先生难道是想看就能看的吗?去青楼看个姑娘也要留下几个茶水钱,更何况是吾这样的容貌俊俏,玉树临风?”
欧阳康彻底被打败了。
忿忿的上前把信往他面前一扔,放下礼物,扭头就走。心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再也不要跟这个人打交道了!
可他才出了这道门,就有个下人提笔过来。“公子,请留个姓名住址。”
干嘛?难道发现礼物不够,还想追上门去找他讨钱?
可下人憨憨一笑,“公子别怕,我家主人脾气古怪。有时自己把人骂跑了。回头又要我们满街去找,就请公子留个姓名吧。”
“不用了!”欧阳康气鼓鼓的道,“就算他想找,我还不来了!”
这下人脾气甚好,继续赔笑,“公子,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留一下吧,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必呢?”
欧阳康无法。只得提笔唰唰签下大名和住址,然后把笔扔还这下人手里,“就算他真要你来,你也不必费事,说找不到就算完。”
下人一笑,送他出去。
欧阳康骑上紫霄,一肚子火的回家去了。
而这下人转头把他的签名送回去,房中已经多了一个男子。
那人个子不高,长相也算寻常,似乎比苏澄看起来年纪还大少许,只是笑起来很是温和亲厚,让人心生亲近。他就那么坐在榻上,任苏澄揽着他的腰,跟小狗般的磨蹭。
一同看过吴勉的来信之后,他把苏澄的额头一弹,“你呀,好好的干嘛吓唬人家小孩子?”
苏澄恁大的人,竟在此人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正是春宵苦短,偏他不识相的一大早来打扰,难道不该骂?”
男子无奈摇头,“要骂也不该这样赶人家走,看吴勉的信是数月前写的,可他现在才求到你这里来,必是有了难处。”
“我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无非是想来求我写个荐书,参加国子监的考试。可他却不知,这回新加了一千个学生,国子监也要招老师。我早已经荐了吴勉,过些天那胖子就要来了,还用我做什么好人?”
苏澄一面说,一面拆开欧阳康送来的礼物,笔墨纸砚什么的他没什么兴趣,直接拆开了一只包装得很别致,上面还用剪纸精心贴着圆月、小兔子、桂花树和月饼字样的糕点盒。
咦?这是什么?在拿起一只小孩巴掌大的精致糕饼放进嘴里后,苏澄脸色忽地大变,“快快快,去请人回来!”
下人似是对这场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一副早知道就会这样的表情,按图索骥去了。
年长男子犹自狐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