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参加的晚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煤老板饭局。有了钱的煤老板,怎么洋气怎么整。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没有品牌、奢侈、豪车等等的概念。煤老板不一样!七九年改开,八二年中州省的挖煤政策大面积放宽。一夜之间,煤老板疯狂崛起!毫不夸张,在中州省的地界上,但凡国有煤矿存在的乡镇,或者是有国有煤矿却不曾村镇聚居的地方,全都有人去刨煤炭!各种小作坊,发了疯一般崛起。那是没见过煤炭行业疯狂的人,难以想象的画面。那个时候,最常见的是村长带头,全村人一起挖煤,还会成立什么村集体的公司。煤炭并不是挖出来都能用,是分好赖的。比如说,里面有“加石”,就跟染了黑色的页岩块一样,那是无法点燃的。因此,需要筛选。小作坊无论是开采技术,还是设备设施,亦或者是煤炭筛选,都非常简单粗暴。一吨煤哪怕只有%的好煤块,那他们就只要那一撮精华,卖高价。其他也还行的部分,简单粗暴丢弃,不要了。正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开采方式,让诸多的大小煤老板,富到流油。他们积累原始财富的方式,简单粗暴到常人难以想象,飞速且粗犷。毫不夸张,今天在场的煤老板,就没身价低于十个亿的。温饱思淫欲。这是人的通病,全世界都如此。一夜暴富带来的巨额财富,前半生吃尽苦头的穷人家孩子们,那是要报复性消费、无底线享受的。什么东西好吃就吃什么,什么新鲜就玩什么。挖煤,开采石油,这一类型资源生意,本身就是前人吃子孙饭。索性,那就吃彻底点!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煤老板们玩出来的花样,那可是令人咋舌了。搞的是崇洋媚外的西式舞会,在龙城大饭店香榭丽西餐厅。林诺跟宋添福一起,一人端着一杯酒,站在角落里躲清闲,聊八卦:“小诺啊,我是有家室的人了,那得守夫道,你孤家寡人一个,咋么不带个小蜜来啊?”煤老板们,不会叫自己的情妇为小三小四,也不会叫情人,而是情调十足地叫小蜜。林诺端着酒杯跟宋添福碰了碰,笑得有些甜蜜:“我有笑笑啊,七姑父忘了这点了?”这一声七姑父,可是让宋添福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林诺。随即,俩人视线一碰,哈哈哈笑了起来。今天到场的煤老板们,随身携带的小蜜,那都是自己闺女甚至孙女的年纪,如花似玉,可漂亮了!许多煤老板不止喜欢玩女明星,还喜欢自己捧一个、甚至一堆出来。.bν.不然,那么多经典电影电视剧的女主演,咋滴就那么漂亮哩?环肥燕瘦,美得各有千秋。煤老板们并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们,更不喜欢人家冲着自己喊暴发户。他们好面子,也喜欢附庸风雅,投资影视剧,一方面是收钱,一方面是捧女演员,另一方面就是能给自己装面子。三全其美,可太喜欢投资影视剧了!酒会现场,高矮胖瘦不一的煤老板们,揽着赛过西施、艳压貂蝉的小蜜们,来来往往。宋添福下巴抬了抬,说道:“那位,黑金镇的杨总,身边跟着的小蜜,是个护士。”林诺顿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问:“为啥?”宋添福无所谓笑了笑,说道:“据他自己说,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是县医院的某位护士照顾着他,从此以后,对护士情有独钟。”林诺除了啧啧称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宋添福又用下巴点了点角落里的某位地中海秃头大爷,说道:“那位,黑金镇的屈总,他那小蜜,据说是个港岛小明星,长得很像钟楚红。”“那位,曾总,小蜜是个留学生,据说是岛国那边过来的,特别会伺候人,长得又像饭岛爱。”“那位,茅总,小蜜是京都音乐学院的,民族唱法新秀,还去参加了什么青歌赛。”“茅总为了这个小蜜,可是花了不少钱,各种走关系,给摘了个什么奖杯。”“我们某次在饭局上,茅总喝多了,吹嘘——”“他说第一次在卡拉里面见到这位小蜜,他就觉得自己的梦中情人就是她了。”“他想睡人家,可惜,人家清高,宁死不屈。”“茅总就让人抱进来一个箱子,打开,撂一沓钱在茶几上,一万
。”“那小蜜依然清高,说自己才看不上这点臭钱呢!”“茅总就一沓一沓往茶几上撂,每撂一沓,就问一句‘跟不跟我’?”“最后,三十万不到,青年歌唱家崩溃了,哭着从了。”林诺听到这里,实在是哑然失笑。煤老板可不是大老粗,全都是深谙各种门道的大佬!玩心理战,他们是老手。宋添福在元孟县管理商业局时,黑金镇也是他的辖区。对那里的大大小小煤老板,那可是门儿清!不少人在黑金镇发了财,又来河西区开厂子。当然,跟司辰没法比,都是些产能四五十万吨的小厂子。可那也架不住天天哗啦啦入账上十万的钞票啊!因此,八二年开始至今,小老板一步步做大做强,那都是身价高得惊人。宋添福组这一局,当然是为了厂的卫星电话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