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就此落幕,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余老太与孙子余根的旧案,被重新翻出来审查,情况不是一般的严重——那位逃去国外的洪师傅,最初在龙城发展下线时,就是余老太祖孙俩在帮忙。之前,司老太把人捞了出来,事情就没深入进行审查。如今,祖孙俩都被提审,抽丝剥茧审出了不少深藏的信息。由于涉及到几条人命,这祖孙俩的下场也不是一般的惨:被判了死缓!这样的结果虽然符合这个年代口袋罪的量刑标准。但是,放在多年后,恐怕只有几年牢狱之灾。余大鹏为了自保,对于此事只字不提,更别说活动关系营救了。大鹏媳妇儿看到这样的结果,也不闹离婚了:“大鹏,现如今呢,你老娘跟儿子都进去了,后半辈子,对你好的人,可就只有我了!”“你呀,好好珍惜我吧!”这个年代的女人,不少人嘴上喊着离婚,实则,真正有魄力敢离的,没那么多。谁不是结了婚“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呢?仿佛再大的事儿,都能自我消化掉,日子继续过。余老太祖孙俩进去后,房子继承权自然落在了余大鹏的身上。为了这象征地位的大院儿房,大鹏媳妇儿再次忍了。她甚至还觉得,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更舒坦——搅屎棍子小姑子被炸死了,昏脑子的婆婆进去了,处处看她不顺眼总是使坏的继子也进去了。她跟余大鹏之间并没有多大矛盾,毕竟当初是看对了眼儿才走到一起的。反倒是这些外力一直在阻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等到牢里的俩人一死,哼~好日子可算是盼来了!对于余大鹏而言,也折腾不动了。年轻时候娶媳妇儿听老妈的安排,后来原配媳妇儿生下孩子,出国走了。他好容易自己选择了一回二婚媳妇儿,却一辈子都被老母亲不满意。唯一的儿子,老母亲攥在手里养着,还养成了一个废物。那老话儿说得好啊,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余大鹏在三十岁时,散了一个家,又重新组合了一个家。四十不惑的年纪,妻子又因为母亲与继子的小动作掉了孩子。他视他们为最亲的人,他们之间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严重冲突。那个时候,直至现在,余大鹏都没想明白该如何平衡家里人之间的关系。如今五十知天命,他看似十分光鲜亮丽,事业有成,位置还挺高。可到头来,他竟是还没从四十不惑走出来。曾经的问题,曾经的矛盾,越积越深,成为一个死结,再也没机会解开。余大鹏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都得过且过吧!……余小琴的车子爆炸案,公安一直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调查。由于小轿车登记在鑫泉煤焦厂,属于企业用车。因此,公安第一时间对接的,是曾鑫泉。“泉总,我们也是按照流程向你问询一下。”一位同志负责问询,一位负责记录。曾鑫泉脾气很好,心情也非常不错,礼貌又客气:“无妨,二位同志职责所在嘛,我一定都配合。”对方问道:“泉总,这辆车登记在你们鑫泉煤焦厂的名下,怎么会给余小琴开呢?”曾鑫泉一边给两位同志奉上紫砂小茶碗的功夫茶,一边对答如流:“哦,的确是我们厂的车,借给琴姨开呢,是因为她跟我父亲关系不错。”“这台车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琴姨在使用。”“这一点,我与父亲的许多朋友都可以证明。”问询的同志又问:“关于你父亲与余小琴的关系,你是怎么看待的?”曾鑫泉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陷阱问题!“害,我能怎么看待,我一个当儿子的,不能怎么看待,喝茶、喝茶啊~”曾鑫泉开始打马虎眼。两名同志交汇了一下眼神,那名问询的同志再次追问:“我们听说,您父亲与余小琴已经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您对他们的这段关系,是祝福的吗?”这是再一次的试探,也是挖坑。曾鑫泉脸上努力维持的笑意,淡了:“同志,你们这哪里听说的?这不是瞎说八道嘛!”“我母亲去世才多久,尸骨未寒,对不对?”“我父亲深爱我母亲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续弦呢!”曾鑫泉看似在强硬地回答问题,实则,并未正面
回答,而是抛了不止一个问题回来混淆视听。这小子的应对,不可谓不滑溜。恰恰如此,问询的同志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疑虑增神,问询的同志也只是淡淡笑了笑,说道:“抱歉,是我冒昧了!”曾鑫泉摆摆手,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模样。为了得到进一步的答案,问询的同志前一秒还在说着抱歉的话,后一秒又特地用过激的言辞,问:“泉总,可根据我们的调查了解,余小琴已经将嫁给您父亲的这种说辞,扩散了出去。”“我们甚至在调查了解中,还得到另外一种说法。”“有人表示,为了阻止余小琴嫁给您的父亲、阻止她分走你们家族的产业,以您的脾气与手段,是会进行一定程度的反抗的。”话到这里,问询的同志就不再继续了,下了饵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