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里,弥撒静静的坐在温暖的小火炉旁,他面带严肃的,双眼紧盯着火炉,聆听着窗外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他的内心世界里。199txt.com雨来了,沉闷依旧的灰暗的天空里,雨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了,那蓄积依旧的泪水,噼里啪啦,从天而降,把初冬那场残留的雪,击碎的无影无踪了。留下湿漉漉的泥土,枯叶紧贴着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似乎感觉到雨的猛烈,雨奋力的敲打着地主家的屋顶,惊的阿凡提老爷,披上绒衣,摸索着点上灯,用贪婪的眼神,望着窗外雨雾蒙蒙的世界。这可恶的家伙,光头,眯缝眼,瓜子脸,留着一撮横在刀嘴上弯弯的胡须。接着又一波噼里啪啦的雨滴,愤怒的敲打着阿凡提家的木窗户,啪啪啪的雨声,有几分吓到了阿凡提大爷的心,似乎他的心有点恐慌。弥撒和一帮工人已经在他家做长工三年了,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的辛勤干活,从春天在农场辛勤播撒希望的种子,到夏季烈日下浇水锄草,再到秋日丰收的谷物,这个贪婪的家伙却从没有善待过弥撒。仍然欠着工人们的许多劳动报酬。以各种理由拖着,见弥撒不开心时,阿凡提仅付一小部分工钱,用以安抚弥撒的困窘之心。以防弥撒离开他的庄园。
雨依然在下,院子里阿凡提家的狗,毛早已被雨水浇透,在风中瑟瑟发抖,可怜的狗子连个像样的窝都没有,阿凡提老爷只用几根杨木棍和几捆牧草便搭建好狗窝了。
鸡舍顶子上,雨水早已顺着土墙壁流进鸡舍,浸透了好大一块墙壁,淤积的雨水从湿湿的墙壁上滑落到鸡舍里的鸡粪上,红冠子大公鸡夜里也鸣叫了几声,接着和一群母鸡就睡了过去,晚上的鸡叫何意?
弥撒眼前依然浮动着阿凡提家的平日场景……风卷着雨滴奋力的摔打在地面上,似乎有宣泄某种愤怒情绪的感觉。
雨在合适的季节下起,那是一种上天的恩赐。
阿凡提用手捋了捋那道弯曲的胡须,深深的呼吸了一声,感叹道天公不作美。雨滴偏偏狠狠的击打着他家的木窗户。
弥撒有一个梦想,等拿到工钱,就去扯几尺布料,找村里的裁缝给妈妈做个冬天的棉袄,他还想着在棉袄里面放一些羊绒,因为上次给地主家剪羊毛,地主婆见弥撒勤劳干活,就给了几斤羊毛,抵了工钱,勤劳善良的弥撒拿回羊毛,交给妈妈放在干燥的库房里,悬空挂起来,以防受潮。
妈妈身上那件棉袄是外婆在世的时候,给妈妈做的,黑色条绒布料,里面夹杂着掺了一些破旧的棉絮,现在看来早已破旧不堪了,手肘部位,衣角处都已磨破,妈妈的手关节冬日里一遇冷便很痛。弥撒想象着做好的棉衣的款式和颜色,经不住流出了,困苦中的喜悦之情。
雨依然在下着,整个大地、山川全都浸泡在雨的世界里,无一幸免。
雨水滑过树枝,滑过枝头上乌鸦的黑衣,然后沉沉的砸向了地面。
夜已深了,弥撒感觉困了,于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天气依然阴沉沉的,大雨变成细雨蒙蒙。
阿凡提家的大公鸡,早早叫醒了,这个贪婪的家伙,只见他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深怕被冻着,坐在火炉旁的木凳上,抽着卷烟,一口接一口,不多时,屋子里满是烟雾弥漫。因为他答应长工们这两天要付工钱,他寻思着如何多付这帮长工,用何种形式抵了工钱,用谷物、棉麻、布料还是牛羊肉……他满脑子翻腾着,各种计策一波又一波反复试着……
工人们终于等到这天该领工钱了,只见阿凡提厚着脸皮,故意压重声调,卡咳了几声对着上门的工人,露出几丝假意的同情之心,忙嘱咐地主婆给工人们沏好茶,于是大伙都坐在一起,静静的等待阿凡提发言,只见阿凡提紧皱眉头,慢腾腾的对大伙说,今年雨水少,庄稼收成不好,牛羊也没卖上好价钱。希望来年能够风调雨顺。绕来绕去说些自个困难的话,始终没有提及工钱利索付给的事,有几个性子急的工人,索性异口同声,催促阿凡提,把一年的工钱付了。如果不付,再也不来他家做事。弥撒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等待着阿凡提最终之意。
果不其然,阿凡提忙又改变脸色,笑着对众人说,大伙看这样行不行,大伙说你讲。
阿凡提,便把抵物付工钱的事,给工人们说了,有的要粮食,有的要牛羊,有的需要牧草……有的需要冬菜,总之地主家余剩的物品都被他统统拿来给工人们抵了工钱,弥撒也不例外,拿了几袋大米,几袋面粉,几桶清油,剩下的工钱弥撒告诉阿凡提老爷,家里需要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