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嗡嗡嗡，窗外的扫雪车，正清理着下了一夜的路面上的积雪。kenkanshu.com

艾力、老马、吾斯曼三人驾驶着三辆扫雪车，在新城区宽阔的柏油路上齐驱错开前进，三辆车把整个路面的雪，一趟清扫到路边的隔离带和绿化带里。扫雪车的红色警示灯在闪烁着提示路人和车辆请及时避让。

艾力年过四十了，在城建上干了有二十年了，空闲之余喜欢在路边摊、夜店喝啤酒、吃烧烤、吃烤肉、烤包子、羊杂碎、手抓肉。整个身体看上去，显得圆墩墩的，啤酒肚挺得像个孕妇。脸上的横肉、浓密的胡须茬、本来大而明亮的眼睛，因为长期不良饮食，上眼球鼓得像青蛙眼。此刻他正叼着烟，车速控制在40码匀速推进和另外两辆车同时前行着。对讲机里，艾力正俏皮的对老马和吾斯曼喊着“喂，哥们怎么样，合作愉快吗？请保持好距离，又调侃着，学着车队队长的语气说着，老马哥今晚下班了去吃烧烤，老马一听知道这家伙又在忽悠人，故意假说，好的、好的。艾力兄弟，晚上烧烤店见，老马接着问谁买单？艾力，勉强的回答着，我请！看语气也不是太干脆、太情愿。他家里的老婆和孩子还需要养，除了发工资那天能享受一下啤酒加烧烤的滋味，平时哪里有闲钱娱乐、消费呢？死工资就那么点，数着手指也能算过来。艾力的维式汉语，说的一溜、一溜的。

老马自从和农村的妻子离婚以后，净身出户，把家里的土院子和农田都留给了老婆和孩子供他们上学。听说，去年修高速公路正好经过他家的土地。老马常自言到:哎！真后悔，把土地留给老婆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中年的人了，腰骨也不行了，反正干一天都累。他羡慕高速修路的补偿款，听说自己80多亩苜蓿地和草地，高速修路补偿了100多万。艾力听了马上调侃到“你行了吧！”人家把青春都给了你？谁让你那么痴情，喜欢城里的白皮肤女人。村里的女人，人好就行了，心底善良。哪有城里的那些天天化妆、好吃懒做的女人那么多心机，她们喜欢的是你老马的工资。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错。人要现实点，别太追求虚幻的了。如果之前你好好爱自己的老婆，每月按时把工资交给老婆，哪里有今天这悲伤的结局，一顿奚落，说的老马圆脸红，肥心跳，眼神左右忽闪，秃头厚脸也有内疚羞耻的那一刻。吾斯曼听了，诡异的一笑，是赞成、是同情、是讽刺，简单的从他那瘦长的脸型，圆滑的眼神中很难判断，反正不牵扯到利益，随你们怎么争论，与我无关。

估计是艾力最近发现老马有点不愿理他的样子，他猜疑着是不是上次，劝言变恶意，伤到了老马和老婆离婚的心，毕竟人家老马可是自己的真正师傅，是老马一手把自己带出来的，自己怎能用冷言嘲讽师傅呢？自责中有点觉得愧对师傅。人到中年都不容易，更不能犯男女上的错误。老马自己也认识到了错了，就没有必要雪上加霜，往

师傅内心的伤口上撒盐了。

扫雪车继续扫着雪，艾力接着又在对讲机里喊着，马师傅！晚上我们三个人好好聚聚，老马也知道艾力人心直口快，没坏心眼，可就是他手头紧，工资都要上交给老婆管着。于是直接用对讲机回复，还是让师傅来坐庄吧！吾斯曼接着赶紧插了一句，晚上我们好好聊聊。我有心里话要对你们讲。

就这样，三个有趣的灵魂，三个中年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扫着雪，聊着天，打发着冷清的时光，向前方迈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