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画了,就表明自己把银子送到了,如银子有什么闪失也与他无关。便从袖口拿出钱袋和字据。
宝儿接过字据,仔细看了起来。贾管事诧异的问道:“宝儿姑娘识字?”贾管事并不知道宝儿识字,因为上次画押时并没见宝儿细看就按下了手印。
“识得几个。”宝儿谦虚的说道,按下了手印。递给贾管事一张,自己留一张。贾管事木讷的接过,看看纸,又看看宝儿,这王家看着并不富裕,咋还有钱送孩子去上私塾,还是个女娃,奇了!瞧着年龄不大,莫非真是她天资过人。
“这三百两银子,请姑娘数数。”贾管事将合约放进宽大的袖子,将银子推到宝儿面前。
“多谢贾掌柜。”宝儿将银子收下,却并没有数。她相信‘合盛’这么大一个商户,信誉定是不会差的。
“那老朽就告辞了,时期一到,便来取货。”贾管事瞧着宝儿竟是这般不拘小节,对她更是另眼相看。
宝儿将贾掌柜送出门,大牛玉芬也回来了。
“闺女,贾掌柜来过了?”大牛看看桌上的还未来得及收起的茶杯。
“恩,刚走。喏!拿银子来的。”说着将钱袋递给大牛,这钱袋做工精细,上面布满镂空花纹,这怕是自个儿用的吧!瞧着精致程度和颜色、样式,应该不是贾管事的。难道是梁煜轩的?他拿自己的钱做定金?怕是他在‘合盛’少东家的位置上还没坐稳吧!哎!不然咋说大户人家七七八八的事儿多着呢!管他谁的银子呢,只要银子拿来了,事儿就好办。
大牛接过钱袋,打开数数,兴奋的说道:“哎呀!真是三百两呢!这银子摸起来就是舒服。”
“瞧你那出息样!”玉芬睨了他一眼,也是满脸的高兴。
“阿爹,地儿找得咋样了。”宝儿回归正题。
“找着了,马家那处院。今儿运气好,走到村口。听人家说马老太太命好,儿子有出息、孝顺,去京城做工赚了钱,要把老娘接去享福。便和你阿娘赶到马家,亏得人还在,便将院子购了下来,花了三两银子。房子虽破,胜在院子大,门口还长着两颗茂盛的大香樟树,阴凉不少。”大牛描述道,将钱袋递给玉芬。
“我看着也不错,离大山近,咱砍竹子啥的也方便。”玉芬边走边说,进屋将银子收好。
“阿爹,明日找两个工匠,在院子外面砌一圈墙吧!”宝儿寻思着,保密工作还是要做起来。
“好!”大牛爽快的答应。
为生计奔波是每个人每一天必须做的事儿,在落后的古代农村,人们能做的无非是去有钱人家做工,或是在家种地。宝儿家的生意兴起,也为这些辛勤劳动但报酬少得可怜的乡亲们谋了福利。
李二狗夫妻俩寻了两家人户,两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招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小鸟,飞向村子每个地方。幸好,村里人不多,不然李二狗家的大门得踏破了。这不一下午时间,人就找齐了。
做伞的赵长栓不出意料的在其中,还有他媳妇儿春花。再者就是孙家兄弟,孙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孙有富也是靠编筐子谋生计,手艺不错,二十五六,媳妇儿喜梅是个贤惠的人儿,听说不是村里人,小时候家里闹荒,逃难时与家人走散,孙老太太看着这女娃可怜,便收养了她,喜梅长大后,人漂亮、贤惠,老太太做主许给了大儿子。成婚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叫寿生,今年八岁,比宝儿小些。
弟弟叫孙有财,二十出头,在镇上做短工。听说谈好了一门亲事,是邻村一个张姓姑娘,两人相爱,无奈姑娘的娘亲是个爱财的主儿,非要孙有财拿出五两彩礼钱,才让二人成婚,孙有财无奈只得去做工攒钱。
除了长栓媳妇儿春花和喜梅,还有一个就是张寡妇,张寡妇叫桂香,男人前年生病死了,留了五十几岁的老母和六岁小儿,靠张寡妇一人主持家事,张寡妇的刀子嘴是村里出了名的,谁惹了她,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一个都不放过。但是对婆婆那是孝顺得不得了,有啥吃的,用的首先想到的是婆婆跟儿子。有人都劝她改嫁,硬是让她骂到了村口,从此再没人说劝她改嫁的事儿。
李二狗招工时将要做的事情都和众人解说一番,编筐子是男人们的拿手好活儿,自然不在话下,工钱给的也高,当然是一百个满意,纷纷询问什么时候开工。得知明日就开工时,更是喜上眉梢。至于女人们,就有些忐忑,缝缝补补自然人人是伸手就来,这织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的技术活儿,不会咋整!得知会有人教时,心里的大石就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