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乃帝王之都。siluxsw.com
万邦来朝真盛世,九流云聚最喧嚣。
车如流水,马似游龙。
朱楼鳞次,人如山海。
笙歌达旦,地灵人杰。
火树银花,目接不暇。
这里每天都有新鲜事,每天都有热闹瞧。
别说英女侠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繁华的景象,就那些久居长安的市民,也一样天天觉得市井新奇。
光是小吃一条街,那千奇百怪的各色美食,入鼻勾涎的酒肉飘香,南腔北调的吆喝叫卖,就足以宣示帝都的魅力和繁荣。
只可惜,肖老爷子像一个奔丧的大忙人,始终目不斜视,脚不稍停,引着众人在人群里穿行。
似乎任何东西都感不起他的兴趣,任何事件都重不过他的归程。
英女侠紧赶慢赶,匆忙中左右顾盼,像一头被人牵着鼻子的饿犊走在绿草茵茵的田垄,欲停难住,欲食不能。
实在扫兴。
穿街走巷,钻进一条小胡同。
走进一个小院子。
英女侠放缓脚步,一边用逍遥生披给自己的长衫擦着脖子上的芳汗,一边仔细打量他们的豪宅。
院子小的很,一口大破缸就占了半边空间,杂草遮住了缸的缺口,不仔细看还真会觉得是个好家什。
大瓦缸的周边就是一溜破窗台破木柱子,支架起几间破屋。
看那门框上发白的半副春联,肯定是十年前的遗留,顽强地在微风中摇摆着,不肯脱落,如被逼出家的僧尼眷恋着红尘。
堂屋里摆着个掉了漆的钟馗泥巴雕像,裂痕满身,蛛丝遮面。
若不是门匾上“钟馗祠”三个大字的提醒,谁都不会想到这间破屋是一座祠堂。
不过泥巴钟馗很是威武,豹眼圆睁,须发戟张,大肚如钟,气魄如龙。端的是鬼见鬼怕,人见人怯。
钟馗塑像头顶有一块匾,写着:
“浩气长存”。
刚才一路上,肖老爷子债主似的,一直脸色阴沉,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瞅都没瞅英女侠一眼,仿佛身边根本没有她这个人。
逍遥生担心爹爹的冷淡会让英女侠受窘,曾低声解释说:
“我爹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冷心冷面,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一百担毛桃。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偏偏老爷子耳尖,顺风听到了,那胡子抖的后面的人都看得到。
丁大锤和马长戈两个长辈倒是爽朗和慈,一个劲地问长问短,与英女侠有说有笑。
而肖玲,始终腼腆地跟在人群后,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论,看得出她很想加入进来,和他们一起交流,但她的性格扼杀了她的念头。
逍遥生话特别多,活跃得象刚被释放出来的小狗狗,打鸡血似的爱献殷勤。
连丁大锤都说他今天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也许就是肖玲瞪着吃惊的大眼晴不停地偷觑哥哥的原因。
英女侠被逍遥生的热忱感染,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不幸。
“这儿就是你们的家?”
“是的。”
英女侠再次四顾打量了一圈,印象深刻的是三条腿的桐木桌用红麻绳绑着第四条腿,缺了口的茶碗布满一圈圈洗不掉的污渍,还有五个大窟窿的破草席和补丁叠补丁的蚊帐,还有深浅不一的水痕交错在裂缝连裂缝的墙壁。
实未料到他们家境这般贫寒。
英女侠暗忖:
看他们这种境况,八成连一顿饱饭都吃不起。都说长安城是富庶皇都,肉林酒海,遍地黄金,哪知也有他家这样的贫苦人。可见传言不可轻信。
“穷吧?”
逍遥生看出英女侠的惊讶,自我解嘲地说道:
“我家这么穷,你是不是很意外?”
英女侠也不避讳了,恳切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凭你们人品,你们的气质,你们的武功,本该住高楼广厦才对,再怎么不济,租套像样的民宅也能够的。”
逍遥生叹息道:
“这都是我爹的主意。”
英女侠讷然道:
“你爹的主意?”
逍遥生默然点头。
英女侠道:
“听你这意思,象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