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怒吼,把逍遥生下半句话镇压在咽喉。
逍遥生倔强地反抗了片刻,最终还是听话地双膝跪落地面。
但是脑袋却偏向一边,不面对老爹,表达着不满。
却听老爹怒斥道:
“我是叫你给钟馗祖师爷跪下!”
逍遥生便只得挪动膝盖,转了半圈,面朝神龛。
老爷子再不出声,似乎是让他自个儿反省。
逍遥生跪了好久,觉得肚子也饿了,膝盖也麻了,便偷偷地回头瞄了一眼。
身后空椅凉茶。老爹早出去了。
逍遥生便揉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
还没站稳,门吱呀一响。
吓得他魂不附体,忙又下跪。
进来的不是老爹而是丁大锤和马长戈。
逍遥生吁一口气,又重新站起身子。
“丁叔叔、马叔叔。”
逍遥生对这两位长者比对自己的老爹还尊敬,平时心里憋屈,总喜欢和他们诉谈,二老阅历丰富,见识高明,总能替逍遥生答疑解惑,遇矛盾劝解调停,因此逍遥生一贯推心置腹。
此刻看到他们,自然如遇知音,恨不得立刻把满肚子酸水吐出来,博得同情抚慰。
殊不知今日事态与以往不同。
当时,丁、马二人坐到破板凳上,马长戈慢条斯理地说道:
“来来来,坐到这边来,我们正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逍遥生隐隐觉得不对劲,忐忑地走上前,却不敢入座。
只见马长戈干咳一声,慢慢悠悠地开始说教,老套的说辞,容不得逍遥生插嘴,只有聆听的份。
训曰:
“公子哥儿,丁叔叔和我,自幼跟随你爷爷,如今可算是三朝元老,名虽主仆,实胜亲人,所以有些话,明知不中听,还是非讲不可,否则愧对先人。你呢,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也得听。想当年,老太公呕心沥血,志存高远,跋山涉水,不畏坚辛,足迹遍至三山五岳,远到傲来海外,一心寻仙问道,采药熬丹,实指望一人得道,儿孙受益,跳出轮回,永乐天年,谁知天不遂人愿,耄耋之年抱恨而终。你爷爷继承先人遗志……”
逍遥生听得脑壳开裂,用手掩着嘴巴打了半个呵欠。
这种长篇大论,只能用老办法应付,那就是鸡啄米地机械点头,心里想点别的,用神游天外来消磨。
马老叽里呱啦说了三柱香,终于告一段落,轮到丁老叽歪。
叽歪曰:
“公子哥儿,你是咱们家族的希望,是大唐未来的栋梁之材。所谓十年磨一剑,今日显神通,眼看科举在即,文场虽没指望了,武场这个魁首,须志在必得。一定要蟾宫折桂,挣得功名,如此才对得起列祖列宗。你想过没有,将来做了大官,咱们出境抓鬼,也就无须通关文牒了,过卡过关,买东卖西,更不用交钱纳税了,干任何事都会得心应手,也少受些官老爷的闲气,多么美哉。飞燕女她爹,现今官封御林军统领,是武场主考,有他背后提携,你更高枕无忧。亏他老人家瞧得起咱,不嫌弃咱们贫穷,指腹为婚的姻缘,他竟从未曾懊悔过,甚至一直在催促我们早点定下吉日良辰,鸾凤和鸣,传烟接火。你要是个争气的儿孙,就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与飞燕女多交流多谈心,不能由着自己的个性。女孩子嘛有点小脾气很正常,就得多花花,多哄哄。可是你呀,”恨铁不成钢地摆头继续说道,“太令人失望,太令人痛心!竟被一个狐狸精,才一天时间,就鬼迷了心窍。”
听到“鬼”字,逍遥生回转神来,说道:
“什么鬼?何时动身去捉?”
此言一出,无疑暴露了他的充耳未闻。
二老白费了一番唇舌,气得倒仰。
丁大锤提高音量说道:
“那个女子,来路不明,妖精无疑!变化人形,来迷惑你,吸你精元!你不要不信,这种事戏文里还少吗?你的所作所为,怎么对得起全家老小列祖列宗。我问你:让你去飞燕女家送七夕的节礼,你为何拿节礼钱买回一大堆衣裙钗环?别告诉我你是送给妹妹的,她出生到现在十几年来,你好象连一根绣花针都没替她买过!你这个混账东西!”
逍遥生满腔怨气,没能迎得抚慰,反招一顿训责,哪堪忍受?恰似火灰里埋炮仗,终有一炸。
“二位叔叔,我敬你们是长辈,本不敢顶撞!但你们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