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段兴贤,刘云飞是中学一个班的同学,这是我们村出息人最多的一代。刘霞、赵校长和你爸没升高中考上羊山县师范,我三哥因为家庭成分不好不让报考师范,升了高中,高考时只能报农学院。段兴贤考上铁路学校分配到包头铁路局。刘云飞的家庭成分不好,也不能报考师范。刘云飞高中联考全县考第一,报考当时最好的政法大学,可惜政审没通过回家务农。杨立顺本来打算考师范,家里反对他上高中,他后面还有两妹妹两弟弟,爹妈希望他尽快挣钱帮帮家里,那时候还没有杨立春。刘霞与杨立顺搞对象,决意让他上高中考大学,最后他听了媳妇的话升入高中。为此,杨明会不再提供大儿子上学的花费,杨立顺的高中是老丈人供的。他上大学时刘霞毕业了,在松岭门小学教学,是媳妇供他念完的大学。他邮电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沈阳邮电局,俩人结婚以后两地分居。刘霞怀孕以后在杨家的西屋住,当时婆婆也怀孕,杨立春早侄子两天出生。俩孩子长到四岁,杨立春驴球马蛋一个梆梆硬,他侄子杨书礼像个小姑娘,说话都谷鸟儿谷鸟儿的。婆婆和两个小姑子欺负刘霞,杨立春在妈妈和姐姐的教唆下打侄子、骂嫂子像喝一瓢凉水。婆婆与小姑子还可以理论理论,面对和自己儿子同岁的小叔子真是没办法,刘霞难以忍受搬回娘家。刘家是沈阳的下放户逮个机会全回省城,从此两家人少有来往,三五年不回来一趟,回来也是进门看看扭头就走,给点钱也不给多少多。杨明会家穷,在全村出名,穷得炕上没炕席铺废纸。杨明会老婆生死活拉地认定是刘霞抢走了儿子,白白养个儿子没借上劲,导致穷家苦业的现状无法立竿见影地改变,对儿媳妇不冷不热的。孩子都是大人的影儿,你想杨立春能喜欢他嫂子和侄子吗?”我说:“老叟,杨立春戳鼓我们打他侄子。”“那小鬼子逮谁就戳鼓谁。”
第二天,在大树台上,我和姜宏伟商量后决定打杨书礼,派段兴国跑腿找来杨立春。
“杨立春。”姜宏伟说:“打你侄子可以,你把他引到前树林子的大柳树旁。”我说:“你让杨立和躲开,他在我们就不动手,杨立和这人太仗义。”杨立春说:“我不让杨立和知道。你们削两下就得,千万别打脸,最好吓哭他,别弄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也假装打我几下。你们赶快去布置,我马上蒙他去。”
杨立春走后,我对姜宏伟说:“我手下的人都是东头的,你的人唱主角。”“行!只打人,打人是孩子打架。赵宝金和段老二不许抢钱,抢钱是抢劫是犯罪,走。”在路上,疑虑重重的宝庆新说:“稳当点儿,赵宝金专门对付杨立春。”
杨立春把杨书礼领进埋伏圈,十一个人把叟侄二人围住。赵宝金一把扯杨立春一个跟头,拖死狗似的拽出老远。十个人把杨书礼围在中间,我伸手把他的羊剪绒帽子打落,他看着大家满脸惊恐,弯腰去捡帽子,帽子被宝庆强一脚踢到西边,他跟着帽子走,手刚要触及,帽子又被踢到东面,他想冲出包围圈撞到人墙上被弹回,他浑身哆嗦绝望地叫喊:“老叔!老叔!”
杨立春被掀翻在地,赵宝金把他兜里的糖果饼干全部掏光。
姜宏伟伸手揪住杨书礼的头发说:“我们全是光头,你他妈的还留个小分头。我们叫老叟,你还挺洋棒儿,叫老叔。”头发被揪,他脖子歪着双手抓住姜宏伟的手腕拼命地嚎叫,这叫声让人发毛,我有点心虚抬腿照屁股狠狠地踢出一脚,“闭嘴!”跟着众脚齐上,一通乱踢。他害怕了,哭嚎变成小声的抽泣,喘口气脖子都缩了进去。姜宏伟仍不放手,另一只手掐着他嘴巴,使他上下牙全露出来。“牙还挺白,天天刷牙吧。听着!今天饶了你,回家敢告诉你爸你妈,就连他们一块堆儿揍。”赵宝金和段兴国过来把他兜里能吃的东西全都搜走,没有拿钱。
叔侄二人被带到树林边,犀利的北风吹过,头顶是部队的十八条通讯线路,密集的铁线在风中发出琴弦一样嗡嗡铮铮的声音。“看着!”我手指沥青浸泡过松木电线杆上蹲着的瓷瓶,喊道:“打!”十一个人手中的石块纷纷飞出,一阵石头暴雨过后,瓷瓶的下沿在石块的打击下碎裂纷纷坠落。姜宏伟对杨书礼说:“你敢回家告状,你的脑袋就是上面的瓷瓶,滚蛋!”
二人一前一后向村里跑去,远远有声音传来:“杨聋子——,你现在的奶奶不是亲的是后奶奶。”“被打蒙了吧,顺嘴胡说。”杨书礼喊道:“不信你问问别人,你亲奶奶早死啦,你家特乱套姑姑不亲叔叔不近。”我抬腿就追,俩人不喊了跑得比挨刀子的猪还快。
晚上,我爸请杨立顺一家人吃饭,坐陪的有三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