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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打架

我妈凭什么给他补鞋洞,鞋又不是我烧的。”杨立春说:“我妈不给他缝裤子,口子也不是我给弄的。”段鹏飞说:“我凭什么赔礼道歉?诓骗我掉水里,烧我鞋,今天必须赔我新裤子和新鞋。”我说:“就算他们肯赔,他们赔得起吗?他们有钱吗?”杨立和说:“你赔得起,就你家有钱。杨老大你以为和你爸一样是校长啊,你说啥我们都得听。”杨立春说:“就是,你以为你是你爷爷呀,还一手托三家。”段鹏飞说:“这不是你家,你爸想打你妈就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管你们的狗屁事,谁再牵扯到家长,别说我不客气。”说完,我抬腿就走。

段兴国不干,“哎。你别走哇,这事弄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一跑了事,我咋办哪?人是我领出来玩的。”段鹏飞说:“二叟,让他走,和他爸一样精神不正常。”“你说什么?”我冲着段鹏飞高喊,顺手抄起一根松树枝。我有一块心病,比说我聋更容易激怒我。我圆睁双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是他说的。”段鹏飞指着杨立春说:“你爸戴g帽挂大牌子,在家里憋屈两年,天天和刘云飞在下树林子里哭,失眠睡不着觉,得了神经衰弱,你爷爷带着你爸去沈阳看病。”段鹏飞的话被打断,是我手中的松枝狠命抽断的,虽然带着帽子,湿的松针抽到脸上不比马尾巴扫一下轻,他双手捂脸蹲坐地上。我逼向杨立春,他步步后退,说:“这是段兴贤说的。”杨立春的话也被我的松枝打断。杨立和挺身插了进来,“算了,你家的那点事,全村的人都知道。”他的话又被我手中的松枝打断,我吼道:“这村里知道的事情多了,件件都可以说吗?”杨立和伸手来抢松枝,我和他扭打在一起,另两个挨打的人也来打我,我被压在下面,拳头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

我被压在底下手脚不能施展,瞧见眼前晃动着一只耳朵,我张嘴就咬,“啊!”的一声惨叫令打斗瞬间停止,起身的杨立和与杨立春愣住,我仰躺在地面死死咬住耳朵不放,耳朵的主人痛得脸都变了形。

杨立和与杨立春抬腿就跑,我的嘴松开耳朵,一骨碌起身捡起一块石头全力掷出,杨立和手里拿着帽子在狂奔,石头正中脑袋瓜,他把帽子扣到头上一手扶着不回头不停脚地跑了。挨咬的段鹏飞,捂着右耳朵,穿上湿鞋,哭着喊道:“我告诉你爸去!”

我不敢回家,漫无边际地转悠半天,贼一样溜进大姑家,迎头碰上田老叟,“你家的酒我都没喝,是你爷爷奶奶不放心,正在找你!把一个耳朵咬得像猪耳朵,把一个后脑勺打破,流了一帽兜子的血。我就知道你肯定躲到这儿来,你惹祸了!段鹏飞的爸爸,杨立和的爸爸都在你家里喝闷酒,最近大人的心里都不痛快,等你回家,看你爸爸不扒了你的贱皮子。”“我,”“你辩解也没用,三句话不来就伸手打人,这一点贼像你爸。你爸恨你恨得牙根痒痒的,说不定喝完酒就找到这里来揍你,我家里也不安全。正好你二姑来了,在你家,一会就走,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去二姑家躲几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我还上学哪。”“上啥学,上不上学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少惹祸学乖点,将来保送上个农大一样吃公粮。去你二姑家躲几天,等你爸爸的气消一消,你再回来。”

我只好去梁家屯的二姑家躲避爸爸脾气的风口浪尖,第一个集市,二姑父特地去打听消息,回来时手里拿着我的书包。我觉得苗头不对,没敢问。

二姑父对我说:“那天喝完酒,杨明仁去小队部,与队长杨虎言语不和,俩人在队部院子里动起手来,听见骂声人们赶来时,杨明仁倒在门房的地上,左脸上都是血,杨虎手中拿着一把铁锹。人们把杨明仁扶起来,他还在不停地骂杨虎。儿子把他扶回家,是你大姑父给包扎的伤口。早晨,家人发现他死在炕头。杨明仁的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儿子侄子一大群人把尸体抬上杨虎家的炕头,杨虎的老妈、老婆、孩子跑进大队部不敢出来,县公安局来人带走杨虎。一桌喝酒的人全要接受调查,你爸爸上不了班随时接受问话。当时就饲养员在队部,他说俩人的争吵只听个大其概啥都没看见。杨虎说杨明仁酒后找茬闹事,自己一铁锹劈在他的耳根子上。”

死了人,我傻了眼。

“你打破人家的头、咬伤人家的耳朵,你爸爸才拉段兴贤、杨明仁一桌喝酒,你惹大麻烦了。”

二姑父说:“在我家住一段日子,去村里小学上学,班主任李老师是你爸爸的校友。明天早晨,我侄女高环亚来找你,一起去上学。”

高环亚是五年级的,班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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