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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棉花

上面放了三块大石头。

棉花是万万不能上火车的,被抓住了东西没收不说,定罪“投机倒把”要蹲笆篱子的。背行李没人管,不让运棉花就运行李。

好多年没见过面,我盼着那一天的到来,见面的动作和要说的话都想好了,前天盼昨天,昨天盼今天,没把瑛姑盼回来,我大姑父来了。

两条被子用一条长行李绳使劲勒,大叟、段大姑父、田老叟三个人用脚踹着打包,完活后根本看不见绳子的痕迹,我一屁股蹲上去能弹起来,鼓鼓溜溜的有点行李的样,结了双背带挎上双肩,胸前打个横扣,东西不沉,体积大。田老叟说:“棉被就是个蒙眼,蒙眼一戴,蒙你蒙我蒙他,正大光明地往家蒙。”大姑父有点难为情,“嗨。哪怕多花点钱也行,可是没地儿买呀,要不是没有办法,三千多里路谁背这东西。”段大姑父笑一笑说:“都这么干,不是姐夫发明的,火车上又不是你一个人,这叫名正言顺。”“好,我就背着‘名正言顺’上火车。”

71、老人(十八)

我的大姑父是松岭门本街人,大姑父的爸爸,周老爷子当过锦州省的旧警察,大姑父跑盲流去了黑龙江,成了农场的拖拉机手。

瑛姑再婚后去了农场,头胎是女儿,取名大玲。二胎是个儿子,乳名甜甜,二岁时病逝。农场人多发大骨节病,说是当地的水里缺东西,尤其是男孩子活下来特别难。

农场的生育名额只有两个,瑛姑一定要个儿子。临产前回了娘家,生了一个女孩,取名二玲,瑛姑把二玲留下。

大姑父的父母住在松岭门大队,二玲轮住爷爷家和姥爷家,二玲来我家,都是我骑着自行车来回接送。

瑛姑在娘家又生了一个男孩,决定住在娘家,等儿子大了以后再回农场。男孩乳名小扣子,这是我爸的乳名,本意是扣住了。三岁时,这个男孩又病逝,瑛姑把二玲带回了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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