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的河中鱼儿几近绝种。
他买了只管火铳,一伙人有七八个,分散站在大砬子河边野鸽子的窝前,鸽群飞来,枪口向上不瞄准就开枪,死鸽子落入水中。等把鸽子捞上来,挨打的鸽群转了一圈又飞回来,接着打!本村的鸽子没了去外村,本乡的鸽子没了去外乡。赶上收缴枪支的当口,他被逮个正着,枪支被没收,身遭拘留,家里的钱被罚了个杆儿屁光。
天上没指望了就下河叉王八,薄老二的肩上挎着一个帆布褡裢,手里攥一把三齿钢叉,沿着有淤沙的河底,一叉挨一叉地扎,全凭手上的感觉来判断叉下有无猎物。潜伏的王八是不逃跑的,藏在沙土里,头的方向向着太阳,据此薄云升用手抠进王八的后腿窝,出水后装进褡裢中。沿着小凌河,从锦州出发叉一路到廿家子,最后卖到朝阳,从廿家子出发叉一路卖到锦州。
一场洪水过后河水变清,玉带河来了一条鲜艳的红色大鲤鱼,穿梭在水中像一段彩虹,能在水里翻花鼓浪的好大一条锦鲤。薄云升沿河追击,连连扔出三炮,没能炸伤鲤鱼,蹲在下砬子顶俯视水中的猎物,水坑太大太深,心里盘算着:“加一倍的药量,炮一响炸不死也一定炸晕它。”他清楚这条鱼的价值,目不离鱼,手中赶紧缠大炸药包,就绪后点燃引信,急往水中投去,炸药包没出手,急切间连甩两下,炸药包竟然长在手上,原来缠炸药包的麻丝绕住手指,只要上另一手或者用一只脚帮一下就脱离了危险。
为了炸药入水立刻爆炸,为了保证炸鱼效果理想,不给鱼留下逃跑的时间,所以引信剪得很短。
他头脑很清醒不能上另一只手帮忙,扭头把手尽量远伸,身后的围观者被吓得屁滚尿流。一声巨响炸飞半个右臂。薄云升真他妈的有牙口,他解开胶鞋的鞋带,手牙并用勒紧血喷如注的小臂,人们帮忙上公路拦车去了锦州医院,伤好后成了残废,人送外号: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