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河西村管。其实我也劝过连老爷子搬到村里住,可他说,祖上定下的规矩,就算全家人都饿死,也不能离开住的地方。好像那地下有什么宝贝,他们得守着。其实这连家前几辈也是出过当官的,好像还有个将军,可这个将军回来请他爹离开这片荒地,却被他爹骂走了,说他不讲信义,还当的什么官。真不知这当爹的是怎么想的,有富贵不享,守着这片荒地干啥。说也奇怪,这一代一代的,还真让这个‘信义’传下来了。也不知是个啥‘信义’。为了它,福都不享。”
沈掌事一个人哀叹着。莫老太爷却心有所悟。但他也不想明说。
“那姓余的呢?”
“姓余的倒是有一家,是前一阵子逃荒来这儿的。听说还是个说书先生,也不会种地。”
“他们来这儿靠什么生活?”
“我也正发愁呢!本来我们村粮食就不够吃,可一下子又来了许多户人家。”
“你跟我爹说了吗?”
“说了。莫掌事倒给了些粮食过来,说先让他们暂时住着,等同仁节的时候,掌事们聚齐了再商量。”
“为什么在那片荒地里会有大坑?”
“哦,你是说这。”沈掌事笑了,他好像明白了昨晚莫老太爷惨像的来由。
“这事又和连家有关系。我刚才不是说,他们不搬离荒地吗。不搬也就罢了,可这上百年来,这连家还做着一件怪事。”
“什么事?”
“在荒地里挖坑。”
“挖坑?”
“对,而且挖出的坑,大小形状深度还都一样。原本大家以为他家在挖井。可后来一想,不对呀。这里毕竟有杨树河,并不缺水呀,再说,如果当时真的为了水,连家完全可以一开始就选择住在杨树河边,按照大山里的规矩,别说我们河西村的掌事,就算你们莫家也奈何不了他。”
这一点莫老太爷的心里表示同意。大山里的规矩,关于宅院土地,谁先盖上,种上,就算谁的。
“这么说,连家不是在挖井。”
“如果不是挖井,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他们在找宝贝。起初有好多人都这么想,曾经有许多人也跟着挖。可什么也没挖出来。后来挖的人就少了。谁会把力气白扔到这上面,省着力气种点庄稼比什么不强。可这连家一直就没断过,挖了上百年,也没听说挖出个什么来。莫非贤侄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沈掌事略带歉疚地问道。
莫老太爷虽然没回答,可心里又合计起来。
按沈掌事说的,那荒地里有许多大坑,可自己的记忆中却只有一个大坑。不是,自己的记忆是二百年前,如果那是真的,连家挖坑就可能和自己回到二百年后有关。如果只是一个梦,那自己……亏了连家挖坑,否则自己就不会坐在这里闲聊了。可如果有许多大坑,就不太好了,因为不知那个与自家龙井相通的孔洞会在哪个坑里。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大坑。看来自己还真得找到那个余家小崽子,也许他能把自己带回出事地点。
“贤侄你到那片荒原上干什么,去采药吗?”
“啊,是这样,”莫老太爷快速搜寻着合理的理由,“我想抓几只土蝎子做药引。”
“是这样啊,那一会儿我找几个人给你抓几只。”
沈掌事似乎明白了这位莫家公子狼惫的原因,一定是抓蝎子不成,反被蝎子吓着了,掉进了坑里。
原本想找个理由,没想到沈掌事的热心反倒让莫老太爷为了难。既然不能马上回救兵山,那就在河西村住几天,正好也可暗中查访一下余家和连家是什么来路。
河西村的地理位置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它的南部背靠着一个大深谷,杨树河从大山中出来就落入到这个深谷中。深谷绵延十几公里掉头向南而去。
大山中没有谁知道顺着山谷杨树河最终会流向哪里,他们也不关心它的去向。莫老太爷站在深谷边缘,却有了一个想法,也许它会流入大海吧。
当初太祖建河西村主要为了防御,原因很简单,北山口暴露在平坦而又广漠的荒地上,若有敌人的骑兵来犯,从县城到北山口只需半个时辰。当然如果发生上述情况,光靠一个河西村根本无法抵御外来之敌,更何况它只是个民居的村落。
河西村其实只是个前哨站。它只负责报警。一旦荒地有了紧急情况,只要河西村一声号炮,山里人就会知晓。但由于长年的稳定,河西村这一功能已被人们渐渐地淡忘,取而代之的是,河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