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吸熘着混沌,吧唧吧唧的。
“当时喝了那么多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哪记得是谁说的?”
“这么说的话,你就是在昨晚酒桌上听到的了?”
一听朱允熥这么说,朱橚随即又凶巴巴盯着朱檀,朱檀也不甘示弱,回之以不忿的眼神。
本缓和下来的兄弟二人,随即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我都说了嘛,我忘了啊,许是在酒桌上听的,许是以前听过的,酒喝多了就是这,最容易前后颠倒了。”
“五叔十叔你们也都喝多了,难道不觉有这毛病?”
“不过,我好像记得不止这一件,难道你们每件都要争辩出来是谁说的不成,有那么多精力可用吗?”
一听还有,两人更不澹定了。
“还有啥?”
两人拉了拉凳子,都靠近了朱允熥。
“你们确定让我说出来?”
朱允熥抹了抹嘴,一脸笑嘻嘻地问。
知道就知道了,说出来可就尴尬了。
“别说!”
两人推了推凳子往后一坐,还挺有默契的。
小样!
有了这莫须有的把柄,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再算计他。
“再盛碗馄饨来。”
朱允熥喜滋滋的,感觉胃口都好了。
再之后,朱允熥又在凤阳待了两天。
朱檀心思不在金丹上了,整个人开朗了不少。
除了吟诗作画忙些自己的事情,还会穿着短褂短裤帮朱橚做些他草药基地的事情。
两天时间,朱允熥不是被朱檀拉着点评他的那些诗词,就是被朱橚喊着去草药基地帮忙。
好好的假期,全被他们俩剥削了。
等到第四天,朱允熥确定朱檀真的想通了,也没再耽搁,当天便启程回了京。
老朱那糟老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要知道他故意赖在凤阳不回去,少不了又要和他吹胡子瞪眼。
一路漂泊,下了船直接回宫。
此次去凤阳,老朱虽说没直接说明,但他毕竟是做晚辈的,出门回来也有必要先和老朱去打声招呼。
进了宫还没走几步,便听得一阵噼里啪啦打板子声下,伴随着不少此起彼伏的哀嚎之声。
老朱脾气臭,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早就见怪不怪了。
要能劝的,朱标早劝了。
既然没劝,说明不该劝。
朱允熥绕了一大圈,循着声音过去,本是想看个热闹的。
哪知被打的虽是数十个着绿袍的八九品小官,但跪在不远处的还有黄观夏元吉等几个户部的人。
这些人官服被撕烂了,乌纱帽歪歪扭扭的,还有人头发都凌乱了。
黄观毕竟是他的人,涉及于黄观他也不能不管,只单纯当热闹看了。
“去问问啥原因?”
朱允熥也没自己靠近,只吩咐了身后的于实去打探情况。
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只要报出个名头,询问些大致情况不是问题。
数息功夫后,于实去而复返。
“今天户部发俸禄时,轮到后面的官员胡椒不够用了,于是就用了宝钞代替,那些官员不同意,便把户部的人打了。”
以胡椒等物代替俸禄是挺奇葩的,但胡椒拿到手自己不用可以去换米,换钱。
而宝钞毫无节制的滥印,到洪武后期就已经快等同于废纸了。
相对来说,自然是胡椒更有利些。
上面的那些部堂大臣,很多都是士绅出身,他们根本不用指着这点俸禄过活。
可下面这些八九品小官就不同了,他们全家全靠俸禄过日子,每一个铜板都得计较清楚。
人家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你拿废纸一样的宝钞给人家,人家不急眼了才怪。
“停,先停!”
捋清前因后果,朱允熥抬脚上前。
有了朱允熥命令,执行廷仗的那些锦衣卫当即都停了手。
“皇爷爷让打多少?”
几个锦衣卫摇头。
顿了下,有人回道:“陛下只说打,没说打多少。”
这样的旨意,老朱怕又是气头上所下,并非思考后的理智惩戒。
朱标也在,咋没劝呢?
不过不管啥原因,再这么无节制的打下去,那些小官迟早得性命不保。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