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祖母待我也是留了情的,要是我,有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妻子,我早将孽种掐死了,压根儿不可能任其活着白碍我的眼!”
顿了顿,又冷冷道:“还有,别一口一个‘娘’的,我几时承认你是我娘了?我娘早在我一岁多时已经死了,过去十几年没有娘我能长这么大,如今没有娘自然一样能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世上没有这样便宜的事!”
一席冰冷无情的话,再次说得凌母哽咽难耐,禁不住哭倒在了地上,喃喃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
她的下人忙要去扶她,可扶了几次都未能扶起来,只得哭着向凌孟祈道:“元哥……哥儿怎么能这样说,主子就算再不好,到底十月怀胎生了你一场,生恩大于天,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伤她的心?主子素日身子骨便不好,如今又怀着身孕,你就算有怨,好歹也缓着点子说啊……更何况当年的事,也并非全是主子一个人的错,主子也是有不得已苦衷的,我打小儿便跟着主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哥儿难道就不能听主子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怨恨主子吗?”
凌孟祈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看着地上的凌母道:“既然知道你不好,既然知道都是你害了我,你就不该来打扰我的生活才是,本来在我心里,我娘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人,我受了委屈可以偷偷与之倾诉的人,可现在你连我心里那点最后的念头都给毁了,我实在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恨你,要不你来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恨你,我又凭什么不恨你?”
☆、第七十三回 悲愤
饶之前凌孟祈刚进来时,陆明萱已约莫猜到温柔女声的主人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了,等之后听了二人的对话,证实了她的这个猜测后,她依然大吃一惊,差点儿禁不住叫出声来。
却没想到,让她更吃惊的事还在后头,就在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再次将桌布掀开一道缝,想看看凌孟祈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京城里哪位贵妇,而凌母又正好被凌孟祈无情的话说得哭倒在地上,为她提供了看清楚凌母的脸的机会之时。
凌孟祈的母亲不出所料的生得很美,想想也是,能生出凌孟祈那样风华绝伦的儿子的女人,相貌又怎么可能会差了,真差了当年也不会有“范阳第一美人”的美誉了。
但见其二十四五的样子,发如鸦青,肤赛初雪,目似秋水,唇若点绛,正是一个女人容貌的盛年,早无青涩,只余美丽,如同一支刚刚盛放的芙蓉,美得极细腻极雅致,而且那种美还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美,而是一种极致的温婉美丽,柔如春水,叫人见了连呼吸都会不自觉的放轻了,就怕呼吸重了一些会吓着她一般。
然而比起凌孟祈母亲如今的身份带给陆明萱的惊讶,因她美貌带给陆明萱的惊讶立刻就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只因陆明萱不但真的认识凌孟祈的母亲,而且对方的身份高得吓人,高得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凌孟祈的母亲,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罗贵妃!
陆明萱如被雷劈了般,满脑子都嗡嗡作响,只余下一个念头,罗贵妃怎么可能是凌孟祈的亲生母亲?凌孟祈又怎么可能是当今皇上宠妃的儿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心里却又明白,罗贵妃与凌孟祈都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她自己的耳朵也不可能听错。
如此也就解释得通广平侯为何会那般容不下凌孟祈这个嫡长子,凌孟祈当初刚来京城时为何会窘迫成那样,他的家族为何会将他等同于是放逐来了京城,还有他的继母都要取他的性命了,广平侯与他的祖母依然不问不管了,就像凌孟祈说的,有那样一个母亲,难道他还能指望广平侯再拿他当心肝宝贝看待吗?没有掐死他已经是念在骨肉亲情的份儿上了!
陆明萱当初乍一听得凌孟祈的名字时,还曾好奇过,凌孟祈身为嫡长子,怎么会起了个庶长子的名字,后来虽与凌孟祈熟悉了,但想着也许凌家这一辈就是‘孟’字辈呢,依然没有问过他;她也曾好奇过,就算凌孟祈母亲早亡不得父亲欢心,他母亲的嫁妆却该留给他这个儿子,还有他的外家见他在广平侯府受到那样的待遇却也不为他出头撑腰,这也太不合情理了,难道广平侯府竟吞了他母亲的嫁妆,他的外家也因女儿死亡了,便当世上没有了他这个外孙不成?
如今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显然他的外家都知道他母亲不是病故,而是与人私奔了,觉得理亏,所以才任凭广平侯府吞了他母亲的嫁妆,任凭广平侯府上下欺凌陷害他而不为他出头撑腰的,对于卢家来说,在阖家乃至阖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