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陆明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知道不能让陆明凤把自己的怀疑捅到徐皇后等人跟前儿去,却也不能让陆明凤现在就死……这可真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陆明萱思忖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般说道:“要不这样,你悄悄儿派人盯着大皇子府,主要是盯着她和她奶娘,兹事体大,我想她也不会傻到让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充其量也就她奶娘知道而已,一旦她或是她奶娘有任何泄密的举动,我们少不得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若是她们暂时没有妄动,甚至已改了主意,就先留着她们罢,到底是三条人命,而且还有可能引来更多事,就当是为我们自己积德积福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说她滥好心也好,伪善也罢,有些事她哪怕明知道怎样做结果才能最好,依然做不到!
凌孟祈对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她满脸的严肃与认真,最终到底还是只能败下阵来,沉声道:“你不必多说了,我答应你便是,回头便打发心腹盯着那对主仆去。”
一旦陆明凤和她奶娘敢轻举妄动,立刻格杀勿论,反正也来得及,就当是满足他家傻姑娘的心愿罢,——可不是傻姑娘吗,人家都要她的命了,她还心存善念,想着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若不是她心善,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而自己最爱的,不也正是她的心善吗?
次日便是端午节,因老国公爷亲自发了话邀请近亲本家过府热闹一日,定国公府内外院合起来也开了十来席。
一时用过午宴后,大家抹牌的抹牌,看戏的看戏,十分的热闹。
陆明萱趁机与戚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说体己话儿:“太太这阵子可有去瞧姐姐,也不知姐姐如今怎么样了,旺哥儿又好不好?本还想着满月宴时可以去瞧瞧他们母子呢,谁知道亲家太太又坚持要姐姐坐足双满月后再摆酒。”
戚氏笑道:“我前日去给亲家家里送粽子和咸鸭蛋时,才见过他们母子,都好着呢,尤其是旺哥儿,又长大了好些,一逗就笑,不知道多可爱,你别挂心。亲家太太也是为你姐姐好,才坚持要她坐满双满月的,一般只有亲娘才能想得这般周全,可见亲家太太心里拿你姐姐当亲女儿看待呢,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陆明萱点头道:“姐姐的确是个有福气的。”也是因为陆明芙自己心正心善,不然就是有再大的福气,也要日复一日的被消磨光了。
又说了几句,戚氏问起陆明萱几时回家待嫁之事来,“……老爷的意思,姑娘在国公府待嫁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只不知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旁的不说,老爷和我为姑娘准备的嫁妆,总得姑娘亲自过目,瞧瞧哪些不喜欢不合适的,也好及时整改,如今离大喜的日子只得四个月了,再拖下去,怕时间不够。”
顿了顿,补充道:“本来我是想着,由我去请示老夫人的,正好也可以向她老人家磕头道谢,老爷却说这事儿得先问过姑娘的意思,最好让姑娘亲自与老夫人说去,也不知老爷到底怎么想的,我只好先来问姑娘了。”
戚氏却不知道,陆中显自有陆中显自己的考虑。
说到自己的亲事,饶陆明萱再大方也禁不住红了脸,片刻方小声道:“我明儿便请示老夫人的意思去,至多这个月月底下个月月初,应该就能家去了。”
戚氏点点头,母女两个再说几句,有族中的妯娌来寻戚氏去抹牌,只得先散了。
翌日陆明萱果然趁请安的时候,红着脸问了陆老夫人自己几时家去之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家去两相便宜。”
陆老夫人自然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孙女儿就此离开自己,却也知道让她回去待嫁才是对她最好的,只能道:“你五姐姐下个月初便要出阁了,等她出阁之后你再家去罢,这一别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呢,能多亲香几日,就多亲香几日罢。”
陆明萱与陆明欣能有多深的情分,若说以前或许还勉强有几分,自陆明欣从家庙里回来后,二人至多也不过就是在陆老夫人屋里遇见时会打个招呼,闲话几句罢了,她知道陆老夫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再名正言顺的多留她一个月,她心里又何尝舍得离开陆老夫人?
遂一口就应下了:“那我就待下个月五姐姐出了阁后再回去罢,如此少不得要多呱噪老夫人一个月了,您老人家可别嫌我烦才好。”
陆老夫人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她巴不得孙女儿能烦自己一辈子才好呢,可那又怎么可能?以前年轻时日日都盼着孩子们能早些长大,但等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