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用五义盟的眼线,关注此事。
红衣才被三皇子的人接出千娆阁安置,苏涟当即就得了信。
自然不会瞒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完全打消了让旖辰嫁给三皇子的想法。
这风流韵事本就闹得人尽皆知,三皇子非但不避嫌,反而替那妓子赎身,安置于外宅,可见是当真着紧那妓子,旖辰惯养娇生长大,又是嫡长孙女,大长公主哪里容得她受这般委屈。
却说旖景,听夏柯说了千娆阁的一桩韵事,自然欣喜不禁,正打算着这日散了学,借着与祖母问安的机会,旁敲侧击一番,探明祖母的态度,不想午休之后,便听安瑾说起前日小谢氏生辰,虞洲与谢三娘的那一桩来。
“详细情形我却不知,只私底下听丫鬟们议论,竟是谢家姐姐趁着二郎醉酒,行那……难以启齿之事,不想被谢家两个郎君遇了个正着,闹将起来。”
安瑾携了旖景,一边在镜池柳荫下散步,一边将那事兴灾乐祸地说了一回。
旖景听得身心愉悦,却佯装惊讶:“不是听说谢三娘在与沨哥哥议亲的,怎么……”
“可不是吗?谁知道谢家姐姐原来对二郎早怀钦慕。”
旖景险些笑了出来,谢三娘一个庶女,能有多少见虞洲的机会,什么心怀钦慕,不过害怕将来守寡,才把主意打在虞洲身上罢了,自然强忍住,满面惋惜:“虽早看出谢家姐姐担忧沨哥哥身子不好,甚是忧虑,却不想她……如此也好,都说姻缘本由天定,这也是谢家姐姐与洲哥哥的缘份。”
安瑾一听,卟哧笑了出来:“夫人才不会像五姐姐这般心善呢,哪里会让一个庶女成长子长媳,谢家姐姐好歹是夫人的亲姪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她却全不顾及,说二郎好歹也是宗亲子弟,正妻不能是个庶出,所以,只答应待二郎娶了亲,若是谢家姐姐还未出嫁,给她一个贵妾的位置。”
自打旖景前次一番提点,安瑾便与她又亲近了几分,这时竟毫无顾忌地在旖景面前数落起小谢氏来,没有半分心理压力。
事情成了这样,旖景当真觉得有些诧异,原本还以为小谢氏鉴于镇国公世子的兄妹情份,也不会反对虞洲与谢三娘的婚事,想不到她竟然连手足血缘都不顾。
镇国公世子身为三娘的父亲,竟然咽得下这口窝囊气,答应让女儿为妾,也实在让人觉得齿冷。
不由又想起前世之时,虞洲曾经的山盟海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想不到谢三娘稍微诱惑,他就忍不住动了心,旖景冷冷一哂,不过心里却并没有愤恨之意,虞洲的心意如何,她已经半点不会介怀了。
因为心里牵挂着祖母对长姐婚事的态度,这一个下午,对于旖景来说,未免就有些漫长,好容易盼到了散学,却听夏柯凑近禀报:“听说三皇子下午来了国公府。”
“什么?”旖景不由一惊。
“不过太夫人并没有见,只让国公爷接待了三皇子。”夏柯又说。
旖景方才轻吁了口气,看来,祖母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连让三皇子当面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一定是心意已决。
☆、第七十九章 小五献计,皇子请罪
这一个夜晚,疏星朗月,一座攒角红亭,傲然于假石山顶,一案一席一琴,一盏精致的琉璃宫灯,一个红衣少年,盘膝而坐,双腕悬空,十指落弦,一曲清越婉转的琴音,便于月色下悠扬弥漫,盘旋在芳草碧叶间,仿若生灵在这幽寂的静夜,对远古风情的一番吟诵。
可惜这高山流水,却无知音鉴赏。
亭内身着鸦青长衣的少年,步伐焦灼的来回,全不在那琴音的节奏上。
琴音忽然一顿,十分仓促。
风声四起,草木低伏。
而三皇子却全没有察觉,他依然沉侵在焦灼的情绪中。
一连三日,前往卫国公府,大长公主依然拒而不见,今日连卫国公都显出几分不耐来,态度越发地敷衍。
三皇子渐渐觉得事情不像他想的那般容易,更有今日皇后的一番气急败坏:“陈氏与卫国公府素无来往,可昨日陈夫人设的茶会,姑母竟然亲自去捧场……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在这紧要关头惹出风波来?眼下情势逼人,你定要求得姑母她老人家的谅解,我这边也只能替你再想想法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四郎与卫国公府联姻!”
“谁在底下?”那红衣少年,忽然起身,冲着假石下厉声喝道。
三皇子方才从焦灼中回过神来,循着孔奚临的目光看去,却并未看见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