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送他们回宁海安家,也算全了从前的生死情谊。”
这当然是以退为进,旖景相信虞沨的判断,宋嬷嬷必不会轻易放弃,可当她一再坚持留在国公府,用心如是,祖母必当生疑,会对她多加防范。
果然,当大长公主听取了旖景的建议,召来宋嬷嬷,提出要脱了宋辐的奴籍……
宋嬷嬷哪里不知这是要客套地驱逐他们一家,顿时又是痛哭,又是叩首,只说自己犯了重罪,无颜领恩,唯求惩罚,再不敢怀不甘之心,若公主不肯原谅,只能以死谢罪。
说是如此,还不是用“死”来要胁,欺大长公主慈悲,顾及生死情谊,为了这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不忍置他们于死地。
大长公主已经很是不耐,冷声说道:“既然你坚持如此……也罢,我顾念着你跟了我数十载的情份,也不强迫你离开,只是既然你甘心为奴,就得遵循府规!宋辐这次犯了大错,受罚也是应当,再不能任总管之职,本应受杖责之罚,念及旧情,我再网开一面,责他去城郊庄子里当差,今后若有行差踏错,不服管教,倚仗旧势妄为之举,当罚则罚,再不宽恕,你可服气?”
宋嬷嬷哪里敢说出个“不”字。
“还有你……罢了,你年纪大了,原本早不该操劳,今后好好在家里颐养天年,若是我得了闲,再叫你进来说话。”
宋嬷嬷面若死灰。
因为大长公主言下之意,不仅是没了她所有差使,甚至剥夺了她出入国公府的自由。
“至于冬雨……”
这四个字更让宋嬷嬷胆颤心惊。
大长公主一叹:“景丫头说她倒是个懂得好歹的,这事与她无关,我也不会牵连无辜,还是留在绿卿苑里吧,只是她今后,除了年节上的准假,是难得与你团聚了,你若是不舍,我这就准她出去。”
冬雨可是宋嬷嬷眼下唯一的希望,哪能被人“斩草除根”,当即一番赌咒发誓,说冬雨本是国公府家奴,不敢有异议。
大长公主冷眼看着宋嬷嬷受辱至此,尚且俯首恭身,紧蹙的眉间,渐渐凝聚了疑惑。
宋嬷嬷虽不敢正顾,却已经察觉,但依然咬牙坚持,因为她已经没有后路。
半世筹谋,怎能止步于此?
只要有宋辐在手,只要冬雨还有机会,她就不会认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尚未成行,再发凶案
宋嬷嬷母子彻底失势这一件事,当然在国公府引起了仆妇们的热议,数十年间,无论各处管事,还是一些“有志”攀高的婢女媳妇婆子,不乏对宋嬷嬷“孝敬”奉迎的人,明里暗里主动奉上了不少好处,当然多少也落到了一些实惠,更是将宋嬷嬷看作“二主子”,极尽巴结讨好。
谁让唯一能与宋嬷嬷相提并论的杨嬷嬷“铁面无私”,不好打交道呢,大家要捞油水,自然都得“弃暗投明”。
可人心就是如此,“人走茶凉”“落井下石”也是世事的铁律,当宋嬷嬷风光时,自是人心所向,当她一翻船,不少人就开始冷嘲热讽,甚至还有那些“眼光短浅”之辈寻去宋家,讨要曾给出去的“孝敬”。
最受牵连的人无疑是冬雨,她这一回,是切实品尝到了“一落千丈”的凄凉。
原本绿卿苑里的仆妇,虽有那些察颜观色者瞧出几个一等丫鬟对冬雨的排挤,往常就对冬雨“敬而远之”,也常有背着她指点议论的时候,可到底还顾忌着宋嬷嬷母子,不敢当面奚落,但这一回,众人显然都没有了顾忌。
当面嘲笑那是每日必然,背后下绊子更是数不胜数。
冬雨自从出生,什么时候受过如此折辱,一身傲骨被人不断地往里摁钉子,只觉得度日如年,红着眼睛见谁都恨不得千刀万剐,心下也是懊恼不已——她就不明白了,祖母何故这般坚持,大长公主明明网开一面,给了他家一个风光而退的机会,为人奴婢有什么好的,莫如领了恩典自立,或者回宁海老家,还是官宦家眷不是?
但宋嬷嬷“临行”之前,甚至来绿卿苑专门叮嘱了冬雨,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忍辱,切切不可再有行差踏错,一家子今后能不能翻身,皆都指靠着她了。
冬雨本不甘愿,但转念想到虞二郎,才接纳了祖母的殷殷嘱咐。
她还有起码的自知之明,若是离了国公府,仅靠一个宁海百户亲眷的身份,给宗亲子弟做妾都是痴心妄想,唯有紧紧地巴结在五娘身边,将来才有盼头。
冬雨咬牙决定,为了得“良人”的宠爱倾心,为了将来的光明前程,暂且“卧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