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过生辰。
皇后便又与太后商量千秋宴的事儿,旖景先送了旖辰,又安慰了几句,让姐姐别担心丽嫔这边儿——徐家父子俩这回遭祸,定是祖母与父亲商议的结果,用意无非是给丽嫔一个警告,她今后再不敢刁难欺负旖辰,只要丽嫔服软,父亲便会收手,并不会将徐家如何。
等转回慈安宫,听说皇后还没离开,旖景不便打扰,这才逛来了西苑。
“皇后原本是想趁着‘双喜临门’,劝说太后改变主意,将千秋宴筹办一番,可太后娘娘依然还是不愿,只说当日自家人一块儿乐乐省事。”如姑姑说道:“娘娘已经告辞了,五娘进去陪着太后说会子话吧。”
旖景才跟着如姑姑进了偏殿,却听太后正在询问内侍,徐家父子究竟捅了什么漏子。
虽说笃定是自己父亲的手笔,旖景却也不知其中详细,连忙蹭到太后身边儿洗耳恭听。
“要说这事情,原本发生在年前,城中东兴坊里住着户人家,听说是姓余,经营着一间墨砚纸笔的商铺,也算是能丰衣足食,岂知家主余翁病逝后,他那个独子因没了长辈管束,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迷上了赌钱,没两年就将家财败光,把商铺、宅子都填了赌债,老母亲一气之下也撒手人寰,老婆也与他和离,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这余大郎且只好窝居在友人家中,悔恨之余,倒也没再下赌场,往日就靠着卖笔字画为生。”
“余大郎将家财败尽,手头却还留着一方祖上传下来的砚台,听说是稀罕的,有不少人寻他收买,他却称这是父祖所留,唯一的念想了,怎么也不肯转手,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徐文林耳中,打探得知那砚台正是他多年寻买不得的,便找到余大郎要重金收买,余大郎依然不愿,徐文林却不甘心,嘱咐徐寺丞,让他给那余大郎施压。”
“结果徐寺丞就令了家中的豪奴,将余大郎一场好打,夺了砚台,只扔下了五十两银子,余大郎本是不服的,可余家已经大不如前,他又遭了一场打,不敢再得罪官宦,不想南浙事发,一众污吏皆被处刑,便有人劝那余大郎,称南浙污吏之中,尤其那些仗势欺人,侵吞良民家财之辈皆受重刑不赦,可见圣上最恨欺压百姓的官员,这还是在天子脚下,徐家竟敢如此,若是被圣上得知,必不会轻恕,又给余大郎出了主意,说监察院彭向彭御史最是清正,何不拦轿申冤,余大郎果然听了劝,当真拦了彭御史的轿子。”
事发经过原来如此,旖景暗忖,看来自从父亲得知丽嫔刁难长姐,就打探清楚了这事儿,遣人劝说余大郎闹腾出来,不过徐家父子虽然仗势欺人,强买百姓之物,却也没有害人性命,假若丽嫔“明白”,这事儿大有转寰,父亲应是给徐家留了后路的。
太后又问:“听说丽嫔去了乾明宫哭闹?”
“回娘娘话,丽嫔是去为父兄求情的,可圣上并未允她入内。”内侍又禀:“眼下,还跪在宫前呢。”
“去,令她速回自己寝殿,就说哀家的话,徐家父子仗势欺民,本应受惩,若她一昧胡闹,还替父兄开脱,是否也想一并受罚?”太后冷声下令。
内侍尖声应诺,躬着腰飞快地退出了偏殿,旖景这才劝慰太后:“娘娘别为这等小事儿坏了心情,丽嫔到底是徐家的女儿,听说家中遭祸,求情也合情理。”
太后失笑:“景丫头倒是大度,你可别说春宴上的事儿,没有丽嫔与徐家的关系。”
“横竖她们也没得逞,我这么伶俐,哪儿能中了这么浅显的算计。”旖景大言不惭,见太后被这话逗得开颜,又再劝道:“大度的不是我,是大姐姐,她处在当中也甚是为难……娘娘,丽嫔心里焦急,免不得还会哭闹,莫如让个明白人儿劝她一劝……”
眼看着就快到太后千秋,兼又出了太子妃有孕的喜讯,丽嫔若是闹腾不休,未免会让太后烦恼,旖景又担心依着丽嫔的头脑,只怕没这么快“明白”,而徐家才出了祸事,莫说戚氏这会子不能入宫,就算她能入宫,只怕也规劝不住丽嫔,却想到春宴当日,许氏听说她要在王府小住,笑着告诉的那句话——冷眼看着,徐家也就只有徐帜是个明白人。
一念及此,当然便向太后推荐了徐帜。
于是当日,徐帜便得了宫里的旨意,称丽嫔闻听父兄之事,担忧之余病势更添几分,请她入宫陪伴开导,徐帜问得内侍竟是慈安宫太后遣来,自是明白了其中用意,暗暗琢磨一番——父兄之罪,可大可小,全看丽嫔对福王妃的态度了,但她深知这位姐姐,最是不能忍气吞声的,若真告诉她这是卫国公的“警告”,只怕不会服软,事后还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