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其中一人颔首,似乎有妥协服软之意。
一支长箭破风而来,直冲那威风赫赫的马上百户。
一声闷响,但见那百户发髻散乱,却是被铁箭射下了发环。
一片惊呼之声,那百户险些跌下马来,看向还不及收弓,于长街一侧,金鞍之上,冷眼望来的放箭之人。
竟是一个妇人。
锦禙华服,凤目高挑,眸中两道锐利。
“何人如此大胆!”有兵士率先回过神来,“咣”地一声拔剑,直向马上妇人刺去。
一旁的半老男子早有准备,身如疾电,从鞍上直扑往前,拔剑、出鞘、削击,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但闻“咣当”一声,兵士剑已坠地,脖子上却横了一把。
“敢冲大长公主拔剑,你胆子才是不小。”苏直冷声,一斜讽刺。
大长公主!
众人皆惊,不知该信该疑。
大长公主一松马僵,无视长街拥堵,也无视那些剑已出鞘,却呆若木鸡的兵士,缓缓行至百户跟前,纤长的眼角有冷厉更锐:“我刚才听见,你要将这些药商逮捕?”
“这……”下意识间,百户跋扈尽消,威风顿矬,不敢置疑面前贵人的身份:“这些刁民,聚众……”
“你眼瞎了,瞧不出地上几具死尸,皆因服毒?”大长公主目光往阶前一扫,伸手夺过一旁僵硬得有若石像的兵士手里一把长戈,于马上指点着仰面朝天的几具死尸:“眉心发晦、七窍流血、身上剑伤却并非致命,只在手臂、或者腿上,哼,不过浅浅几道,甚至有些血未染衣,这是死于剑杀?”
显然,是人买通死士,故意布局,好让这些药商入罪。
“在下也是奉命……”百户讷讷。
“奉谁之命?巡城卫所?是得了郝有行,还是晋骁那小子的指使?”
百户:……
这贵人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大长公主,否则,怎么敢随口就将宁平候与阳明候称为小子?
“去,让你上官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这些远道而来的药商,为的是给疫区供给救命之药,何故不能入城,又何故被人追杀,你等为大隆城池之守军,何故助纣为虐!”大长公主冷声一笑:“去吧,告诉明阳候晋骁,我上元等着他前来回话,当众给个说法。”
☆、第两百六十二章 他乡遇故,才知音讯
旖景并没有立即返回客栈,细雨凄迷中,她一袭碧色圆领袍,束发垂腰,望着长街灿烂,与不断经过的巡城士兵,正在如临大敌,沿街搜寻,清秀的眉头渐渐锁紧。
一个铁甲兵士孤疑地打量着客栈门前的“少年”,上前来质问:“今日有人滋事生乱,外来之人必须经我巡城卫盘查,你……”
话没说话,便有卫国公府亲兵上前,一亮腰牌:“还不散开。”
那兵士定睛一看,认出是国公府“卫”字令牌,当即恭谨了态度——并朔一带皆为大长公主食邑,卫国公府可称并州半个主人,他们哪敢冒犯。
亲兵虎视眈眈逼退卫军,却劝旖景:“五娘,雨势渐急,外头也不太平,您还是回客栈等候公主才好。”
旖景微微颔首,才一转身,却听一侧暗巷里,传出两声低呼:“可是国公府五娘?”
亲兵立即如临大敌,待要上前查看,却被旖景阻止,看了一眼已经行远的巡城卫,压低声音回应:“你是……”
“在下玉郎。”
暗巷里忽然行出一个男子,正是杜宇娘的挚友,脸上依然乔了装,满面病容,看不出剑眉星目。
并未行近,却有一阵血腥味袭来。
“你受了伤!”旖景低呼一声,抬眸之间,却见暗巷里影影绰绰,似乎还有两人。
“说来话长,五娘,巡城卫正在搜查我等。”
“跟我来。”旖景步入暗巷,他们所居院落位于客栈后墙,有一偏门,从那里进去,方才能掩人耳目。
领着玉郎与那两人回到后院,旖景借着灯火,才看清那两人的情形模样。
一个身姿修长,宽肩窄腰,显然也经易容,与这时的玉郎同样堕眉丧目,五官平凡,往人群里一丢,便再找不出来,但是,他臂上乌衣裂开,有血迹渗出,似乎发墨!
还有一人,却正被那乌衣男子制住要脉,浑身浴血,满面的痛不欲生,呲牙裂嘴,嗓了里发出嘶哑的怒吼,却无法扬声。
入得室内,乌衣人竖起手掌,往被制男子颈后一砍,直接将人放倒,自己却耐不住伤重,险些没有倒地,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