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也当制定统一礼仪规范,尤其皇室各项祭祀庆典,当循宗法礼制,区别于民。
大隆建国后,皇室婚仪延续东明时候规范,与贵族、百姓婚仪有所区别。
但诸多不同仅限亲迎礼,一些民间遵循的婚俗,便是宗室婚仪,仍有奉循。
与一般婚礼相类的是,亲迎礼前日,嫁妆过门,由女方择选的全福人“铺房”。
担当这项任务的是三夫人许氏,她是旖景嫡亲婶娘,父母、子女皆全,唯一的瑕疵便是公公过世,于是又在亲朋里择选了三个完全符合“全福”标准的妇人,总共四人,随着“十里红妆”,于五月十一这日,到楚王府铺设毡褥帐幔。
秋月极其兴奋,跑进跑出,把打听来的事在旖景跟前絮叨:“那些富贵之家,最津津乐道地便是妆奁那头进了门,这头未出门,可咱们两家就只隔着一条坊道,达到这点也太容易了,还真是前头进了关睢苑,后头还在绿卿苑。”
一会又进来通报:“五娘,门外头可热闹了,鞭炮齐响,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还有贵族,骑着马前来看热闹的。”
一忽又入内打趣:“五娘五娘,奴婢去了角门,见三夫人已经回来了,是世子亲自相送呢,世子满面春风,四围不少道贺的人,世子应付自如。”
一窝风地又出去,这回过了两刻才跑了回来,险些在门槛上绊了一跤,小脸更是兴奋得发红:“五娘,听三夫人说,新房布置得可喜庆了,王府里也是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跟去送妆的下人们可得了不少赏赐,个个都喜笑颜开。”
便是随着秋月这一趟一趟,旖景总算才有了几分切实的感觉。
这不是梦境,明日,她真的是要出嫁了。
☆、第三百三十章 我必亲迎,再无遗憾
这一夜月色如水,照在朱幡红毡,一抹不太真实的绮艳。
关睢苑里,一处红亭。
朱灯燃艳,照得碧树庭花,柯枝分明。
亭中男子,负手而立。
今夜难眠,未知数重青墙后的她,是否仍在倚窗望月?
虞沨轻牵唇角,缓缓一笑。
过了这夜,便是朝夕相处,眼下触目所及皆是灯影辉煌,明艳喜庆,可他依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如此心绪,一如当年。
犹记得日夜期待,盼得婚期,无奈的是体内残毒未清,卧床难起,故而亲迎礼,竟然不能亲迎。
让她,这么孤单地,独自乘坐仪與,在众目睽睽之下,礼乐相伴,出坊绕城。
纵是绕耳喜庆,可仪與之侧,应由他相伴的朱驹之上,只有一副空置的金鞍,她应当也从围观人群的目光里,品到同情的滋味。
没有新郎迎娶的新娘,偏偏还要绕城展示孤清。
便是参拜天地,叩谢天恩,也是强撑病体,当入洞房,同牢合卺后,已是冷汗浸身,宾客们不及散去,他便难耐病痛,昏迷过去。
他听见她在惊呼。
醒来时,龙凤双烛已燃烧近半,她趴在床边,已经睡去,脸上还残留泪痕。
他带给她一个糟糕的婚礼。
是他强求的,所以她一直无法幸福。
只是旖景,我知道我们已经重新开始,我知道现在的你,也如同我一般心怀期待。
这一次,我会亲自相迎,而洞房花烛,也不会再让你流着眼泪,守在病榻。
待明日,我再不会回忆从前,请你,也不要再深陷旧事。
重新开始,旖景,我们一起。
——
“来了来了。”
绿卿苑里,七娘提着裙子一窝风地跑了进来,银铃般的声音从院门一直往里。
铜镜之前,新娘已经妆成,一双翦水秋瞳,两靥燕脂绯丽。
“五姐,世子已经进了正门,却被挡在了仪门,眼下正和长兄下棋。”七娘微微地喘着气,两眼发亮。
而陪坐闺阁的六娘一听“下棋”两字,摁捺不住,站了起身。
旖景微觉悬心,这宗室婚仪,虽与通俗有所区别,但到底不比皇室婚仪那般严肃拘礼,仍少不得“拦郎”这遭,不过几位兄长、姐夫顶多就是“文拦”,不比得……
旖景瞄了一眼已经磨拳擦掌的七娘,与炯炯有神的小姑姑,还有拥在门外前观望,在一众千娇百媚的丫鬟中,显得尤其“孔武有力”的鲛珠姑娘——调虎离山计彻底被七娘洞悉,那丫头因为“打姐夫”了上瘾,好几日前就“磨刀霍霍”,今日更是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