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当然也听说了这事“咣当”一声就砸了手里的茶盏,冬雨见祖母满面青紫,吓得不轻,但自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次日,便有两个衙役来请宋嬷嬷去顺天府,要让她去衙门“认人”这日天上阴云密布,一场暴雨酝酿已久,疾风卷得尘土扬了半天高,宋嬷嬷踩着看似沉着的步伐,袖子里的手却紧握成拳,才能忍住指尖的抽搐。
她当然没想到凶犯会这么快落网。
青缎杀人案接连几起,宋嬷嬷原本没放在心上,更不料此案与她有关,直到两年前险些遭了毒手,门口又被人悬了具死尸,她才想起二十年前的旧事,隐约觉得与当年婉丝之死有关,但对于这个隐在暗处的凶手,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当年她对婉丝早有杀意,选中香河下手,是因那里无人认识婉丝,一个“自缢”不知来处的孤身妇人,官府大都会草草结案,当然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香河又距离京都不远不近,她往返不至耽搁太多时间,因私事向国公府告上个一、两日假,不会引起注意。
租的地方本就偏僻,可为了以防万一,宋嬷嬷深夜下手时还是用了迷香,让婉丝先失了知觉,再将人悬梁,造成自缢的假象。
宋嬷嬷自己都忘记了当时将婉丝悬梁的是青缎,也从未将那起连环凶案联系一起,不过这案件后来牵连上她,才让宋嬷嬷直觉到当年并非神鬼不察。
应是有人目睹了她行凶,也不知是个什么人,居然模仿她杀人的手段,在“凶器”上十分执着。
尽管孤疑,可宋嬷嬷也没怎么上心,那凶手不似习武之人,远远不是她的对手,于她毫无威胁。
当对莺声起了杀意,宋嬷嬷才将盘算打在了连环凶案上头,想着正好自己险些“遇害”凶手不死心,趁着莺声独自在家行凶大有可能,以此嫁祸,既能灭了莺声的口,又不至受到怀疑。
连环凶案这么多年都没有告破,可见凶手是个狡诈的,哪这么容易落网。
但宋嬷嬷毕竟不知连环凶案的详细,只用当年她杀害婉丝的手法,却没想到孙全当时年幼,又只见着了宋嬷嬷将人挂在青缎结扣里,哪里知道宋嬷嬷是将人先迷晕,再者孙全到底是个贫民,为了备“凶器”一匹青缎都得从牙缝里省钱,更没有路子购得迷香,他做案的手法是简单粗暴的,直接先将人缢杀,这回因是白日,又不是在屋宅,孙全害怕“猎物”呼救,才用了砖头做为辅助凶器。
当日三皇子心血来潮一番言审,宋茗口无遮拦地“证辞”已经让宋嬷嬷出了一身冷汗,哪曾想那倒霉的凶犯竟然落了网。
她倒不怕凶犯真说出二十年前的事,婉丝骨头都烂成了渣子,香河村民又无一知道她〖真〗实身份,无凭无据,也不能将她定罪,宋嬷嬷担心的是凶手拒不承认莺声这起,若光是顺天府还好说,府尹陆泽不像是个明察秋毫的,但那日三皇子显然已经生疑。
宋嬷嬷走了一趟衙门,却并没有认出孙全是谁,脑子里对那张脸没有半分印象,好在孙全也只是看着她阴笑,任由陆府尹怎么逼问,咬紧牙关拒不交待案情。
可宋嬷嬷终究还是不踏实,就怕三皇子又再插手,突然想起黄氏这个救星,大娘子的兰花簪之所以落到三皇子手里,定是黄氏之故,黄氏与三皇子一定有所勾联,宋嬷嬷当然不会自己将把柄送给黄氏,她只是盘算,黄氏既与对门将军夫人“同一战线”只怕也会乐见世子丧命,否则国公府荇哥儿有这么一个妹婿撑腰,对黄氏那些个盘算可是一大障碍,若真做成了这事儿,无疑是立了大功,冬雨的前程既能保证,莺声的案子但有波折,黄氏也不会置之不顾,否则她折进了顺天府,黄氏也难保住“贤良”的表像。
仅靠着兰花簪的把柄还不足以要胁黄氏保她一家平安,必须得做成件大事,既是功劳,又是一个更加要命的把柄。
与国公夫人有了这层“亲密无间”的联系,便是将来对宋辐的身份得到承认也有益处。
宋嬷嬷冷笑,凭她一己之力,委实难以撼动国公府这棵大树,好在有黄氏这么个野心勃勃的主母,不怕国公府不内乱,莫说荇哥儿,只怕旖辰、旖景也没个好收场。
大长公主最疼的就是这三兄妹,若他们有个好歹……
什么叫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公主也该尝尝这种滋味!
宋嬷嬷拿定了主意,立即叫来冬雨嘱咐:“这事并非不可为,但一定要谨慎,得先寻好替罪羊,并且你一定谨记,万万不能牵涉了对门二爷一家,否则再无转寰,万一事漏……祖母总有法子保你,别的不说,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