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龙心。
前不久,圣上让几个成年皇子涉政,太子主管吏部、礼部,福王在工部挂了个衔,圣上原本是想让三皇子去兵部历练,哪知他反而要了顺天府。
四皇子对分配到手的户部还是极为满意的,一方面却又眼红三皇子,正思忖着他与太子一个把持吏部、礼部,一个手握京都最高行政,风光无限,非旁人比得,秦相称有机会上谏易储,当真是到了时机?哪知就听说了三皇子与太子面合心离的事儿。
“到底是个不羁惯了的浪荡子,倘若他真要用黄陶,何故为了个女人施手报复,还把事情做得这般明显,黄陶既能背了太子,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脑袋上明晃晃一顶绿帽子不说,又是除族,又是丢官,可算一败涂地,还不将老三恨得咬牙,老三该不会是,认为他是皇子,黄陶不敢再背他吧?”四皇子颇带鄙夷。
“殿下,三皇子可不知您晓得了这事儿会加以利用,他且以为黄陶除族丢官,必须得依附着他呢。”陈长史提醒道。
四皇子翘着拇指,划拉了一下下巴,似乎微微颔首:“你想想,黄陶到这个地步,老三还能用他干嘛?”
“太子终究是没恶了黄陶,再有,孔俊与黄陶交情还算不错。”
四皇子又咪了咪眼睛,笑了一声儿:“不急,黄陶有多大本事,咱们先看看,老三起初看中他,应有一定道理……老三要行事,总少不得财帛吧,宫里拨的例银可不够挥霍,黄陶承认了与廖家有来往,难道是利用廖家的钱财支持了老三?”
四皇子深受钱银困扰,立府之时虽然宫中划拨了多处宅子、禄田,若是做个甩手皇子当然不至捉襟见肘,可一旦要谋大业,死士总得养吧,心腹幕僚当然也得喂饱,还得结交那些个望族子弟,收买朝臣言官,他有陈、孔两家援助,尚还艰难,三皇子一无娘家凭仗,又无妻族协助,要图大业,这银子从何而来?
“应当不至如此,倘若三殿下这点本事没有,又怎么能收服黄陶。”陈长史心里腹诽,主公还得让属官拿银子供着,哪有这种黑白颠倒的事:“无论如何,眼下咱们知道,黄陶兄妹对建宁候以及卫国公世子兄妹心怀恶意,而三殿下他,对楚王世子妃……黄陶就算为形势所逼,不得不依附三殿下,可心里一定不甘不愿,只要殿下拉拢,黄陶必然倒戈,外头有他,里头有倩盼,咱们还怕不知道三殿下的盘算,最好一石二鸟,借着三殿下的手除了太子,又指证他早怀不轨,殿下大可坐享渔翁之利。”
四皇子眉棱一动,唇角更噙笑意:“是这个理,先留意着黄陶,就算要拉拢他,也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日楚王府里,也来了个气急败坏的访客。
正是早前在韦相府上碰了一鼻子灰的镇国公世子夫人。
谢四娘早已及笄,尽管前头还有三娘悬而未决,谢夫人也没有懈怠四娘的婚事,她原本没考虑过韦家——从前有金榕中在,韦记尚且有职无权,谢夫人完全不放在眼里,哪知韦记弃暗投明,竟巴结上了卫国公府,效果显而易见,竟有了拜相的显赫,镇国公远离朝堂,并不知韦相只是个摆设,只以为韦家将成新贵,这才动了联姻的念头。
原本与韦夫人循序渐进地结交,好不容易才提到了子女姻缘,看着韦夫人的神情,似乎也有些意动,谢夫人信心十足,哪知没过多久,韦夫人态度直转,甚至都闭门不见了,更别提婚事。
谢夫人一头雾水,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把亲眷理了个遍,才找出她娘家嫂子的堂妹,正是嫁给了韦夫人胞妹的小叔子,赶快备了礼,让嫂子曹氏去韦夫人面前转寰。
曹氏铩羽而归,拉着谢夫人一阵叹气:“这事不成了,韦夫人没有明说,但听她的意思,仿佛是因为姑奶奶你得罪了大长公主。”
谢夫人大惊失色:“这是怎么说,谁不知道大长公主身份尊贵,我就算碰见,也只有恭恭敬敬的份,奉迎都是不及,哪敢得罪?”心里一时生了疑惑,要论来,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眼下是楚王世子妃,牵牵连连与谢家也算亲戚,这事怎能坏在这里?
连忙让亲信私下打听着,大长公主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各府陪房,在外头也各有圈子人脉,一些闲言碎语私下议论总是难免,也许会有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结果谢夫人很快听说了真相,消息来源竟是楚王府——原来小谢氏竟然挑拨了老王妃去卫国公府,人家闺女还没出阁呢,竟恳求着让大长公主点头,纳了谢家三娘为世子侍妾!
谢夫人气得个倒仰,便是谢世子,也是火冒三丈,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