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机就提起了廖三娘:“原本也是邀了伯母与三娘,但因她们家里有事,就没有来,世子妃,我早前跟你提说三娘夸口一事,自己却也是半信半疑,哪知不过多久,就听说了黄二夫人遭了那等子恶事,黄二爷原来真是与我那族伯暗中有来往,唉,因此还被除族。”
旖景没想到阿晴竟会在这时明提这事,晓得她是在暗助自己,可万一被甄夫人听见了风声,定会给阿晴苦头,心里十分感激,握了握阿晴的手:“我原本听你说了,心里也觉得纳罕,不知夫人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侄女,还想着找个机会问问,夫人外家明明是沧州赵氏,从哪里蹦出了个廖家,还不及问呢,哪知就闹了出来,原来都是二爷给了廖家胆量,才敢牵连上夫人,夫人倒是被瞒在鼓里的。”
一句没提廖家与殷家的亲事,可殷太太已经彻底清醒了。
若非有意点醒,廖氏哪会当着外人的面提起这碴,这可是世子妃的家事。
想必世子妃早知道了廖家的企图,今日才会来赴宴,世子妃与黄氏这个继母原本就有嫌隙,得知黄陶兄妹瞒着国公府与楚王府行事,哪容他们利用,为一个姨娘家里谋利。
不由暗暗自责,当真是利欲熏心,这么明显的事,偏偏就想不明白,险些着了黄陶的道,若真给儿子娶了毫无助益又无出身的媳妇……
殷太太红着脸起身,竟坦然布公地致歉:“不瞒世子妃,廖家正是与敝府在谈儿女婚事,他家是商贾,敝府原本不愿,可一时受人蛊惑,以为由此可与卫国公府、楚王府攀上亲戚……”
旖景没想到殷太太还有几分直率,竟当面说穿了这事,倒有些怔住了,半响才是一笑:“恭人既说受人蛊惑,误会说穿也就罢了,婚姻之事还当慎重,若贵府不愿,婉拒了就是。”
殷太太当然明白“婉拒”的含义,晓得世子妃也是不想张扬这事,越发让国公夫人难堪,心里倒暗赞世子妃是大度人。
“不过令郎当真是一表人才,连世子也赞不绝口,还称将来参加科举,中个举人是理所应当。”旖景又给了殷太太一颗定心石。
这几乎是明说世子将来会提携殷永了,殷太太暗自庆幸。
可甄府这场午宴却并未宾主尽欢,不到摆宴,就有一个晴天霹雳传来——
☆、第四百零九章 风云突生,顺势嫁祸
昨晚,卓妃照例服用宵夜后安歇,却在寅初时分觉得腹痛,当太医领着医女匆匆赶到,卓妃已经见红,虽经太医奋力挽救,仍然无力保住腹中胎儿,其实今日卯初清晨,卓妃已经小产。
是已经成形的男婴。
当卓妃诊出喜脉时,太子妃为了表明态度,便亲自安排了身边亲信掌殿宫女去卓妃殿内照管——倘若太子妃欲对卓妃动手,是绝不会插手“安胎”照管诸事,比如当年韦妃与杨妃有孕,太子妃连两人所住殿苑都没有涉足。
可卓妃小产当晚,太子妃的亲信竟然投缳自尽。
太医诊断,卓妃并非身体原因小产,应是服用了诸如红花等落胎的药物。
圣上登即下令软禁太子妃,着皇后与宗人府严察卓妃小产一案。
太子妃殿内嬷嬷、宫女被宗人府扣押,严刑拷打,终于有人受不住重刑,将太子妃招供出来——说的却是当年杨妃、韦妃先后小产皆为太子妃手段,买通何人,以及如何将药物挟带入宫廷的详细一字不漏地吐了个清楚。
这个将落胎伤宫之药挟带入宫之人居然是太子妃之母。
当几个内侍奉圣令来带人时,甄夫人一听太子妃已经被软禁,两眼翻白就昏死过去,原本喜庆的场面顿时“鬼哭狼嚎”,可几个内侍满面冷沉,毫不妥协,将装死的甄夫人抬出了甄府。
宴会当然继续不下去,卓妃小产、太子妃被禁的消息也传扬开来,只其中详细,事情究竟恶化到什么程度,甄府众人与赴宴宾客却不知究竟。
众人忙不迭地告辞,尽都诲莫如深。
反而是旖景听说甄老夫人急怒攻心晕倒之后,没有立即离开。
虞沨也跟着甄南顾到了老夫人院儿里,亲自取了令牌给灰渡,让他速去宫里请太医,当老夫人苏醒,又是一番劝慰,答应打听详细情形,让老夫人稍微安心。
当响午时分,虞沨与旖景才回关睢苑,就得了消息——
太子竟长跪御书房,声称太子妃是被人陷害,求圣上明断,圣上喝令太子退下,太子眼下依然跪在乾明宫外。
“太子妃决不会在这时行这般蠢事。”旖景笃定,甄莲虽心狠手辣,可并不是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