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忍,重重拍了一掌茶案,才让屋子里随着那声巨响清静下来。
“今日这桩事不过巧合罢了,这药外人绝对察不出蹊跷,或许是景丫头到底信不过外人手里东西,才找了这么个由头,今日逼着老王妃监督二郎媳妇用药,更像是试探,咱们一反对,岂不让她笃定了事有蹊跷?他们若真察出那药有蹊跷,怎么会放过祝氏?祝氏不过就是个奴婢,有了这等实据,收拾起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虞栋十分坚信,因他换身处之,认为一旦发现药有蹊跷,必会刑逼祝氏,让她交待出背后指使,哪怕仅凭奴婢之言不能定他堂堂宗室之罪,心里也会有个确实的防范。
总之不会什么都不做,却在这时把药送还,倘若虞沨夫妻明知这事是二房所为,怎么会以为江月会乖乖服药,把这么重要的罪证交还,这脑子是被滚水烫过吧?
怎么看虞沨夫妻也不是脑子残疾的人。
虞栋这才笃定,他们尚且瞒在鼓里,并不知道这药里有什么名堂。
或者真是巧合,或者他们有所戒备,找人察验过那药,却没有结果,心里孤疑,到底不敢自己服用,趁着这个机会,才交给江月,欲试探祝氏与他们二房的反应。
“就算如此,阿月也不能真服那药呀。”小谢氏问出了句关键问题。
“这药有一月的量,得服三分之二才会有效,洲儿媳妇先用个一、两日自然无礙,我自有计较,你们放心,今日景丫头提出把药放在荣禧堂,对我的打算刚好有利……我看祝氏不敢乱说话,这药到底是她给出去的,再者那时她子女还在谢家……你这就去警告祝氏,虽说眼下她的家人已经回了王府,不过就是几个奴婢,咱们要他们死,简直易如反掌,若她还想活命,必须咬紧牙关,哼,这事总有人要背责,不是虞沨夫妇,就是她祝氏,总之没有实据,咱们是一身清白。”
虞栋冷笑,这才将他的打算压低了声音说来。
一家子“蛇虫鼠蚁”顿时眉飞色舞。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甘受辱,偏遇轻视
新婚第一日,目睹了今后需要竭力争取的绝对靠山老王妃的确是个温和得极易蒙蔽的长辈,又听翁爹虞栋说了那一番百利无害的计划后,黄江月一直闷郁的心灵总算照进一线风和日丽的晴朗,可当离开梨香院,转眼便见虞洲的脸色沉黯下来,立即又有那厚重的阴云涌进胸腔。
尽管江月在决定嫁给虞洲那一刻,对他的“爱慕”就不报希望,不过当三媒六聘大礼告成,做了结发夫妻后,始终还是对虞洲的冷落与疏漠耿耿于怀——娶她为妻是他心甘情愿,没人硬逼着他,昨日那脸色就像冬月飞霜一样,这会子又摆着黑脸给谁看?
洞房花烛夜,朗星挨的那一脚究竟是踢给谁看?
大晚上还去西苑里把个狐媚子叫来新房,他倒和颜悦色了,完全不在意她的体面。
新婚当晚屋子里留人侍候,竟是个姨娘院儿里的婢女,别说自己的陪嫁丫鬟,便是婆母看重的朗星都被拒之门外,巴巴在廊子里受了半夜的冷风,今儿个一早,见朗星那模样,黄江月只觉得一阵心寒。
不是说朗星是婆母的陪房,又在二郎身边侍候多年,一直是有头有脸的管事丫鬟,更是婆母默许的“准姨娘”?哪知这人说打就打,那一脚定是不轻,今日见朗星走路时尚且一瘸一拐。
黄江月十分气闷。
昨日朗星进来拜见新主,江月瞧见她一身穿戴不似普通丫鬟,再一问话,晓得果然是料想那般,心里始终还是有些别扭——莫说将来,便是眼下就有个早她进门身有品阶的贵妾,江月一早就打消了“专房独宠”的妄想,可到底还是信任自己身边的丫鬟一些,朗星背后有婆母撑腰,与虞洲又有多年情份,今后可不是个好拿捏摆弄的主,换作任何人,心里也会计较。
不过看她举止持恭,听着说话也明白,虽是初见,却也没有试探藏私,有问必答,更是连那“聘礼”风波都知无不言,江月这才如同醍醐灌顶,知道自己受辱的背后是谁下的黑手,心里对旖景积厚多年的妒恨,更添了几分怨愤。
旁人不知,她可对旖景的“底细”清楚得很,大长公主一贯把她宠得没边儿,不知私下贴补了多少嫁妆,那时旖景才十二、三的年龄,竟就将产业统统交给她自理,许多回去绿卿苑里作客见她几个丫鬟理帐,厚厚几叠子帐薄竟还仅只是她名下在锦阳京里的商铺,那些个良田农庄还不知多少,更别提旧年被封郡主,又添了广平的食邑!
不说楚王府,光是她自己手里的钱财,六万白银于她而言连九牛一毛都论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