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又有这样的示意,明显是不愿“违逆”虞栋。
旖景很体谅,毕竟虞栋是安瑾的生父,并且这些年,虞栋对安瑾的确甚是维护疼惜,换身处境,她若是安瑾,也只能求个心安,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父母亲人的事。
“二叔应不会放任二婶胡来,三妹妹始终是宗室女儿,二婶太过苛待,宗人府也不会坐视不管。”虞沨说道:“从这事看来,三妹妹倒比我想得要明慧,给她时间,相信她自己也会有所计划,毕竟将来如何还得靠她自己,如此也不是没有好处。”
旖景将那锦盒合上,又沉吟了片刻:“那我就先给安瑾一个安心吧,无论她是怎么打算,将来若能尽力之处,咱们也不会不管。”
便又唤入春暮,让她亲自把锦盒送回安瑾,嘱咐道:“三妹妹前些时候受凉,今日看她又清减了些,我记得上回还收着一些安神静心的丸药,你找出来一并送去,让她好生将养着。”
金簪送回手中,里头已经空无一物,再加上“安心”的暗示,安瑾自然明白了兄嫂的心意,一个人怔怔歪在炕上,渐渐泛湿眼角。
她从来没有想过遵从生母之言加害兄嫂,可是她也没有奢望过兄嫂真会替她打算将来。
原本以为就算父亲与王府有矛盾争斗,到底与大伯是手足兄弟,总不至于做出那些恶毒的事……
所以尽管略有觉察,她也只作懵懂不知,厚颜无耻地依然享受着兄嫂的关爱与善待。
不过从生母的话里,她已经明白父亲的恶意,是要谋兄嫂性命。
或许长兄当年中毒的事……
她没有太多选择,也并不知道将来该何去何从。
唯有竭力谋划不被牵涉到这场险恶的争斗里白白丢了性命。
她想活着,还想幸福美满安乐无忧。
可连这一点也只能是奢望了。
只有拼尽全力地活着,干干净净地活着。
她没有办法为生母与弟弟争取荣华,因为自身难保。
她甚至看不清将来……
浮萍无依,就是她的现状,若更失了家族庇护,也许连安身立足之地都没有。
除非父亲悬崖勒马,不再行恶。
安瑾只有这一线希望。
纤细的手指划过眼角,抚散那一抹潮湿,安瑾轻轻唤了句“莲生”。
正坐着一侧绣着锦帕的丫鬟抬起脸来,不无担忧地上前:“三娘可是又觉得不好?奴婢还是认为请良医正来瞧瞧才妥当。”
“我已经好了,就是觉得烦闷,你去叫抱琴进来,让她陪我说会子话。”安瑾微坐正了身,安慰这个打小在身边侍候,跟着她从外头进了这富贵乡的丫鬟。
莲生却微蹙了眉头:“三娘明知抱琴说的没有好话,早被夫人笼络了,抽空就挑唆生事,尽说世子的不好……”
眼下可不正要用这挑唆生事的人。
安瑾有些犹豫,却还是没与莲生交心,只微垂了眼睑噙着丝冷笑:“夫人始终是我嫡母,就算抱琴得了她的示意,也是怕我年少无知被人利用罢了……这些时日以来,我也常想着抱琴的话,又冷眼看着嫂嫂待二姐姐到底比我亲近,不说别的,自从嫂嫂进了门儿,落英院里的奴婢得了许多赏赐,哪还敢如同从前慢怠二姐姐,嫂嫂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先紧着二姐。”一手摁在胸口,安瑾咳了几声,嗓音越发低凉:“我病了这些时日,嫂嫂可曾来看望过?今日身上好些,我巴巴去关睢苑讨好,她才问了一句,推脱着事务繁忙也不愿我多留,许是看我冷了脸儿,才打发春暮送了丸药来,若是二姐抱恙,嫂嫂哪会这般疏漠?”
莲生闻言大诧,不觉将两眼瞪得溜圆——三娘可一贯亲近着世子妃,抱琴还为多言挑唆吃了许多挂落,怎么今日竟态度大变,倒像真是对世子妃有了芥蒂,这倒不妨,就怕三娘也对世子心生不满。
莲生心里未免不平,她是世子安排在三娘身边儿的人,世子从来的嘱咐都是让她尽心服侍,别让三娘太受委屈,还是多年之前,芷姨娘打算勾引二郎,又找不到门路求到三娘这儿,她可巴不得三娘应承下来,芷姨娘不过是区区庶女,哪配得上世子?结果世子反而责备了她,说她如此轻率是置三娘于险境,喝令她要真将三娘当作主子,事事以三娘为先,万不能行不义之事。
世子可是一片诚心,都怪世子妃偏心,反而让三娘信了抱琴的话。
可惜的是三娘这几年越发倚重自己,院子里的琐碎事务都离不开她照管打理,倒没了跟着三娘去关睢苑的机会,算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