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似乎终于确定了身份,这才伸出颤抖的手,放在瑞珠高挺的腹部,轻轻移动。
可巧,小谢氏清楚地感觉到胎动,那轻轻的一个悸动,让小谢氏受惊般的收回了手,紧紧摁在襟口,再一次放声痛哭起来。
没有其他的选择,当日小谢氏视若毒瘤的这个贱婢孽种,如今已经成了全家唯一可能幸存下来的希望。
“答应我,孩子将来无论男女,都取名为安,我现下再无所求,只希望,希望这孩子能平安长大,若是女儿,将来替她寻户安稳的归宿,若是男孩儿……也容他有份家业,不拘田宅抑或商铺,莫让他再学他的父亲那样,丧心病狂。”
像是恳求,又像是喃喃自语,小谢氏突地又仰面,冲瑞珠连连挥手:“快走,你快走,别让人发觉,快走!”当目送瑞珠离开,小谢氏这才侧身拭泪,恢复了几分端庄,片刻之后,冷冷看向虞沨夫妇:“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听好,若你们言出无信,加害我的孙儿,我做鬼都放不过你们。”
就在三日之后,瑞珠顺利诞下男婴,母子平安。
当小谢氏听闻消息,再无犹豫,把当年真相一一交待。
虞栋身陷诏狱,对外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而当他得知时,已经是被定罪之时了。
虞湘杀兄,处死。
虞栋与小谢氏阴谋夺爵,加害楚王妃与世子,获死。
一家三口,最终被赐毒酒,并从宗族除名。
据说虞栋临死之前尚不甘心,连连喊冤,称是楚王父子嫁祸,并连砸数盏毒酒。
是被几名执刑内侍强灌了毒酒。
楚王妃是被人谋害之事实公之于众,虞栋之阴毒引来京都一片大哗,都称报应不爽,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虞湘会毒杀胞兄,还真是“青出于蓝”。
建宁候太夫人听闻江月被毒杀的噩耗,彻底病卧,没有熬过远庆九年的寒冬。
谢三太爷这回当然也没能获赦,被处斩首之刑。
锦阳京这个风波不断的四月过去,市坊间却渐渐滋生谣言,称太子遇刺一案实为三皇子主使,意在夺储。
千里之外的建昌府,似乎未受京中恶浪翻涌波及,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狗官胡世忠终于倒了血霉,竟被三皇子奉圣谕察处,当其罪行公之于众,人人喊杀。
三皇子手持圣谕,先让建昌同知暂代职位,管理一府政务,将胡世忠去冠除袍,押往驿站,正当包括薛东昌在内的众人都以为三皇子要将罪官押解京都复命之时……
某日三皇子却忽然让人将胡世忠五花大绑押于密室,当着薛东昌的面儿,丢给了两眼冒火的盘儿一把匕首。
“盘儿,听好本殿下的话,这人交给你,想怎么杀怎么杀,不要心急,慢慢杀,避开心脏,刀子戳得浅点,今天杀不死明天接着杀,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薛东昌呆若木鸡,看了好一阵掳袖持刃的盘儿“慢慢杀人”似乎是被胡世忠的鬼哭狼嚎惊醒,一把将三皇子拉出密室:“殿下,这不好吧,这可是擅动私刑,胡世忠就算该死,还得等国法处置……”
“国法?”三皇子微一挑眉,拍了拍薛东昌的肩头:“若依国法,本殿下现在已经罪同谋逆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要与不要,皆在我心
南方的五月,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有了些闷闷的炙意,午后尤其,白晃晃的一片日照下,薛东昌仿若被无形的雷电劈中,整个人成了座雕功传神的石像,只面部那震惊的表情尚且维持着“栩栩如生”。
这代表什么?刺杀太子的行动泄露了!
晴天霹雳,惊天噩耗呀,薛东昌完全没设想过会有这样一种可能。
他知道自从四月往建昌启程,三皇子安排的大批讯人就开始不间断地把锦阳的消息快马递来,依照安排,四月那场刺杀已经发生了小半月,三皇子应当是在刚刚抵达建昌时,就已收到情报。
薛东昌眼瞧着主子悠哉游哉,毫不紧张,只以为大功已经告成,甚至不屑一提,正掐指算着建昌府最多再等十日,就会听闻京都大变,太子被刺身亡的消息,哪里料到,事情竟然有了如此恶劣的变故?
三皇子媚眼一咪,唇角妖丽,举手拍了拍亲信统领的肩膀:“东昌,走,陪我喝上一场。”
“殿下!”薛统领石化的变情在重重几拍下才有变动,五官纠结一团,活像一窝乱麻:“事情已经这般紧急,当拿出对策呀,您这是……”还有这等闲情?喝上一场?把胡世忠丢给盘儿慢慢杀?这是要束手待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