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线路,这时遣人都追不上了,再者为了旖景的清白,还必须隐瞒天家,否则就算能把人追回来,以新帝对苏、楚两府的戒防,一定会拿这事做文章,用宗室声誉的借口,逼迫他停妻另娶,若是不从,就会立即与新帝“刀剑相向”。
“祖母、岳丈,在旖景归来之前,这事必须隐瞒,就连太后都不能实言相告,据我猜测,圣上很可能不知暗人一事,但太后未必不知……肖竣夫妇与旖景一同失踪,也许会让太后猜疑到三皇子,但太后应该不会挑明,咱们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至于太后为何不会挑明,又怎么知道天家暗人一事,虞沨这时并没有详细说明。
他现在没有心情理会旁务,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回他的妻子,这一世决不会容忍有人将他们分开,无论那人是谁。
☆、第六百零七章 朝局变动,市坊传言
高宗殡天、新帝登基,二月登基大典在太和殿隆重顺利举行,尽管臣民们仍禁着嫁娶、饮宴,丧服虽除,穿戴仍要讲究简素,不能忽然就明艳亮丽喜庆张扬,故而市坊间仍是一片单调沉晦,素幡除去了,华绸彩灯依然不敢张结雕梁广檐。
可是自从远庆九年的初夏,笼罩在锦阳京上空仿若梦魇的森霾终是渐渐淡去,尽管春寒依然料峭,时不时还有一场北风夹带着冻雨卷袭,并不到春暖花开时节。
对于大隆,对于民众,那至高无上的权位顺利交接,没有引起更多的血雨腥风,总是让人舒一口气的。
那么及到三月,当阶前瓦隙,那些新翠悄悄萌生,乌枝柯头,又有芳菲含苞待放,河水里的冰封被一日软过一日的南风消融,水流逐渐舒缓畅快起来,这一年的春悄无声息、款款渐渐的到来,那些风声鹤唳、胆颤心惊就真的随着酷厉的冬季尘封于时光,没有走远,就已经被多数人淡忘了。
只是多数人。
也有那么一部分,当然会迎来的新的紧张和筹谋。
饮宴未举,市坊里的酒肆仍在消沉,妓坊更是幽寂,一些贵族却免不得相约着去某处茶楼里闲谈小聚,当然都是彼此交好信任的,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多是在独僻的雅室里,压低了声音议论一下朝政。
最隐秘,却最广泛的话题,多数是以新帝继位却无先帝诏书开头,很意会不明的猜测,往往点到即止,不曾深入剖析,各自心里的意见其实也未必当真坦承,有的话总是心知肚明就好。
“想必先帝那时真是病重,据闻也是咳喘引起的心疾,太医们也不敢断定已到大限。”
“应是如此吧。”
——心里想的却是,从旧年腊月就开始罢朝了呢,甚至在新岁后还封了八皇子辽王,这实在让人疑惑,论理,若先帝心目中当真有了继位人,该是到他即位后再对手足分封,以为恩顾兄弟,先帝何故在弥留之际特意封了八皇子,并连就藩的日子都定好了,生怕新帝反悔似的。
“即位诏书上也已录明,先帝临终前独诏圣上,谆谆训导,将安国安民之政令一一转达,圣上于病榻前跪承聆训,果不其然,先帝重视科举选才,圣上即位不久,即授首任状元郎顾于问平章政事之职,这可就是从一品的朝廷要员!”
“顾平章之才的确让人饮佩,否则那即位诏书也轮不到他来执笔。”
——心里想的又是,遵先帝遗令?谁还真信似的,先帝病重之时常常诏见的两个内阁学士,眼下不是被今上搁置起来,苏轹和虞沨,那才是先帝时的信臣……今上即位不久,韦相就忽然称病请辞,今上立马就让陈知年任了左相,那顾于问虽是韦相的女婿,听说正是他拿了韦相什么把柄,才要胁着让位。还有传言,顾于问早年被魏望庸驱逐出溟山书院,因为对魏家怀恨,连带着对楚王世子也很有不满,今上重用他,明显是疏远苏、楚两府的征兆,今上究竟在担忧什么,才会在即位之初就忙不迭地打压先帝时的重臣!
看着吧,卫国公手里的京卫,接下来不定被谁接管。
以上都是贵族朝臣关注之事,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更关心,又更无所忌惮谈论的则是另一件事——
“听说没,原来楚王世子妃在先帝驾崩那晚,从城外赶回途中,是被人掳走了呢。”
“怎么没听说,真是可惜,当年卫国公嫡女和楚王世子大婚,那可是十里红妆,多少风光?我还亲眼目睹过这对壁人,二人婚后,也是琴瑟和谐,世子身份何其尊贵,据说连个通房都没有的,只对世子妃一心一意,可也正应了那句情深不寿。”
“这时说情深不寿还是太早吧,不是说世子妃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