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子里完全没有过去的旖景,他要怎么争取?眼下于她而言,他纯粹成了个陌生人,于他而言,她也同样陌生。
所以这时,大君一声冷哼后,却冒出来一句虚心求教:“你们说说,该怎么哄得女子芳心?”
这下子薛东昌更是一脸呆怔,孔奚临也再难气定神闲。
敞袖一拂,孔奚临轻轻一掌拍案,却是沉沉一声:“殿下,您认为眼下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庆王登基,说不定将来会给殿下使绊,便在西梁,胡、庆两家野心勃勃暂且不说,还有金元公主,她身后可是有宛姓与大多数贵族的支持,虽依礼法,大君是第一顺位继承,可远不到安枕无忧的时候!”
灏西晃了一眼从前的玩伴现在的忠臣,倒也没有不耐,很认真的解释:“这些我尽有打算,要动胡、庆两姓,先得需要增强咱们自身的实力,光有个大君的头衔自然不足,不是在等北原昭康氏吞下那两个部盟,再由我收回么?至于金元,她倒是有些本事,对西北原边境兵防地势很是熟悉,这段时间我常向她请教敌情,想借着这次机会,吞并北原边境三郡,有了这番功劳,自然就会争取贵族靠拢与陛下信重,眼下不是与金元内斗的时候,必须与她联手清除胡、庆两姓,分化旧贵族。”
说完这话,大君冷冷一笑:“至于老四,他不足为惧,自己那张帝位尚且不稳,哪顾得上我,再者若我成了西梁王,对他有益无害,他与我的矛盾无非就是那把龙椅,眼下他不可能再与我树敌。”
三皇子与四皇子虽是对手,却没有死仇,西梁大君与大隆皇帝之间眼下更无利益冲突,依据大君对大隆今上的了解,他才不会干涉邻国政务处处树敌,大隆国内苏、楚两府就够他头痛一阵,还不定鹿死谁手呢。
“殿下既知公主并非普通女流,何不联合庆氏,才更有登位的成算,联姻是最直接简单的方式,苏氏在大隆虽出身尊贵,在西梁可见不得光,并不能给殿下带来任何助益。”孔奚临不服:“她这时身份可是倩盼,侍婢出身,殿下缘何让人以夫人相称?”
“小五,若我登位,坚决不容什么三盟政会掣肘,庆、胡两姓必除王姓之尊,还与庆氏联个什么姻?说穿了,庆、胡两姓不过倚仗着旧部贵族,倘若我力主普通贵族可论功得封邑候,废除庆、胡两姓垄占爵位,让他们身后的旧部都有论功就赏的机会,即可分化三部联盟之格局,我要王位,决非仅只依靠女人一途。”大君很恼火:“联姻只是个相对便捷的手段,但也得我愿意,若谁妄图用此威逼,连婚事都不能作主,我还谋个什么王位,什么君王首顾大局,若连立谁为后都要被人协迫,就是个废物。”
薛东昌便被这番话激得热血沸腾,若非孔奚临的脸色实在难看,险些忍不住连声叫好。
大君眼底琥光一掠,唇角微噙不屑:“小五,我与金元不是死敌,是同盟,我欣赏她身为女子却英豪阔量,若最终陛下更看好她,我愿意辅佐她一统大权,人活一世,眼睛不能只盯着权位,只要能做出一番事业青史留名,引领西梁日益强大,我也不算枉活,金元对我多有维护,并不存害我之心,我与她公平竞争,若是输了,倒也服气,怎能与心怀叵测的庆氏狼狈为奸对付金元?你给我听好,金元不是当初的孔氏母子,与我没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是我的表妹,是亲人盟友,我坚决不准你等在她身上用那些阴险毒辣的手段,并且我有自信,不会输给金元。”
这下连孔奚临都惊讶起来,像是不认识面前这位满腹阴谋把尔虞我诈奉为人生信条的“发小”一般,脸上的不愤却淡却下去。
他还以为大君眼里除了那个苏氏,就再不容其他女子,想不到对金元公主却是这般赏识,论来,若大君与金元联姻……西梁王位更是十拿九稳。
尽管孔小五还是不能达到大君的境界,但他也没有再责备埋怨,唇角微卷:“殿下,您问我怎么哄女人,问错人了吧,我可没有经验。”
“是问错人了。”大君揉了揉眉头,把目光转向捧着个茶盏心潮澎湃的薛东昌。
薛东昌这才“回到正题”,再是干笑两声,犹豫不决的说道:“用钱?抑或珠宝首饰?”
大君殿下长叹一声,无力地挥了挥手:“东昌,以后别去妓坊了,怎么得了……”
于是满心困惑的大君只好去请教西梁国相薛遥台。
“恕臣直言,殿下这回……艰难了。”果然是直言,虽年过中旬却依然玉树临风的国相大人听完大君口述与旖景一番经历始末后,看过来的目光有若默哀。
大君:……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