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独处,盘儿是不好提出异议的。
旖景翻开《花间集》,果然找到了夏柯放在里头的笔书。
今日肖蔓为警慎故,以防落人耳目,倒也没与夏柯多说,只低声飞速地告之她“让王妃安心,王爷已在计划,并且就在楚州,等有了进展,需要王妃配合,我再备好书信交姑娘转递,让王妃依计行事。”
夏柯询问旖景,倘若下回肖氏娘子再来,可该告诉她小娘子一事?
这事让旖景颇为犹豫,考虑了一番,还是打算将来得了重逢的机会,亲自给虞沨惊喜,倘若这时让他知道已经有了女儿,难保不会心急,说不定就会铤而走险,这事暂时隐瞒为好。
因此旖景写下回书,嘱咐夏柯不需多言,递信之时必须慎重,千万小心落人耳目,免得功亏一篑,一应信件观后立即销毁,万万不能留下痕迹。
自然,无事之时肖蔓并没有频繁登门,免得太过热络引人生疑。
及到三月末的一日,旖景正抱着晓晓在花苑散步,就见薛夫人满面喜色的上前——
“娘子大喜,殿下已经攻下洛靖六郡,此战大获全胜,捷报递回,殿下已经返程,不过多久就将抵京!”
☆、第六百三十七章 自作聪明,子若入陷
三月的楚州,一阵稍急的和风,就会卷来迷朦的细雨,稍息即止,春阳的曛光照在花叶上,一片清新润目。
两个婢女站在长廊上,一个捏着绣绢轻拭着刚才被迎面风雨浸润的发鬓,一个转头瞧了一眼微敞的轩窗里,粉衣碧裙的女子正自取下书架上一本册子,就站在那处垂眸看阅,一捧青丝垂在肩头,侧面清秀婉美,本是一副窈窕佳人立书香的美好画卷,却让那婢女撇了一撇唇角,拉了一把同伴,两个稍稍避开窃窃私语。
“我打听了一回,你道时不时就来看书的女子是谁?”
“许是王府亲戚府上的小娘子吧。”
“姐姐你傻了,咱们府上这时没有王妃,后宅没有女眷,哪有亲戚将未出阁的女儿送来借住的道理。”
“说不定是将来王妃呢。”
“那也不能这般迫不及待,王府的亲戚要么是宗室,要么是谢家,要么是卫家,要么是京都卫国公府,总之都是名门望族,谁会这么不懂规矩,这位呀,可是秦相府上的七娘子,闺名子若的。”
“当真?那她怎么随着王爷赴藩来呢?怕是误传吧。”
“你道我是从谁那儿听说的?可是关睢苑的胡旋姑娘亲口告诉,哪能是误传,这事原本在锦阳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楚州隔着远,咱们才不知情而已。”婢女越发神秘,凑近了同伴耳畔悄声急语,还用一只手掌挡着。
同伴听了那番话,轻轻啐了一口:“都说秦家是名门世家书香门第,怎么出了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儿,竟然自甘为奴。”
“她若真是自甘为奴,我还说个服字,可你瞧瞧,眼下她本来在针线房领着差使,这通身的打扮,可把自己当做侍女?哪个侍女敢向王爷开口,请求来借阅书册的?这作态,还不是想显示她与众不同,隔上一日就来,耽搁着就是半昼,还不是打着与王爷碰面的主意,但她不知,王爷可是鲜少来这地方,却专允了她来这里看书,岂非是回避的主意?王爷对她避之不及,她还敢差遣咱们端茶递水。”
“你也少说两句吧,总归于咱们没有干联,别惹是生非。”
正说着话,其中一个就看见了院门处一行人快步往里,一双眼睛登即瞪了个溜圆,扯了一下同伴的袖子:“我眼花了不成?王爷怎么来了?”
两婢女正想迎上前去,却见外院总管晴空远远地朝她们做了个“莫管”的手势。
子若也听见了脚步声,侧面往窗子外头看来,当见打头气宇轩昂一身紫袍的男子,险些跌了手里的诗册,一抹靥红也飞快地映蕴过发鬓。
自从被春暮安排进了针线房,秦姑娘万分沮丧,却也坚持了一些时日主动去领差使,一个绣屏的活计拖拖拉拉好几个月,还没有完成,当然,针线房的管事也没有催促她,只当手下其实没这个人。
秦子若好容易又想了个“调岗”的法子,无奈接下来王爷忙得不见人影,她只好去与内管事春暮商议,认为自己的长处是知书识文,总比普通奴婢强上许多,更适合在书房侍候。
春暮笑着说道:“子若有所不知,王府仆妇只要有些本事,将来有望做个二等、一等丫鬟或者管事的,个个识文断字。”意思是王府不缺文化人,你那本事不算出挑。
被这话一噎,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