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会夏柯,主仆二人悄无声息一点点地蓄积灯油以助火势,今日旖景安歇甚早,盘儿也不怀疑——夫人昨晚可就没休息好,再者,夫人一直就没有让人陪在卧房的习惯,大君并不理会,是以盘儿与婢女们晚间当值也只是留在外间。
旖景烧的是卧房,而夏柯趁着盘儿入睡,偷偷溜出去烧了下人房,两处火势一起,绿卿苑一片惊乱。
这时自然不是追究起火原因的时候。
薛东昌眼见旖景没有趁乱逃脱,一时又陷入疑惑,难道这真是场意外?
旖景十分镇定地提醒薛东昌:“内宅只有丫鬟仆妇,无力救火,应当调集亲兵入内,也许人手尚有不足,当立即遣人通知巡城卫,最好是调集府中仆役全力扑救,竭力控制火势。”
总不能眼见着火势蔓延,烧光整个内宅吧?
薛东昌眼见众多婢女在畔,旖景无法脱身,再又看着隐身暗处的孔奚临对他做了一个“尽在掌握”的手势,也就放了心。
他是统领,大君不在,属官们也各自回府,唯有他能主持大局。
当下嘱咐婢女们先随旖景离开险境,去相对安全的正院避祸。
正院是大君起居之地,最多不调那处亲兵离开,旖景便没有办法脱身。
有孔奚临暗随,薛东昌并不认为旖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不翼而飞。
这位的骑射与那不堪入目的剑术薛东昌深有体会,笃定仅凭旖景的身手连婢女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还有孔奚临专门盯防。
再者旖景因为是安歇后才被大火惊醒,逃命要紧,当然不可能顾及衣装,这时难免也有些狼狈,长发披散,外衣也只是虚虚地披在身上,薛东昌实在不便提出让亲兵“护送”衣衫不整的夫人前往正院。
他也只能嘱咐盘儿寸步不离,护全夫人,再暗暗对孔奚临做了个手势。
然后就忙着救火去了。
而大君府接近宫城,火势一起,当然会惊动巡城卫,立即就有人登门,薛东昌不得不分身处理,主持着京卫巡防入内协助救火,还得安排集合仆役扑救,又要遣人知会尚且滞留国驿的大君,虽薛东昌还不忘叮嘱门禁切莫疏忽,但这么一番忙乱,防备森严的大君府势必漏洞百出。
卫冉本就是大君亲兵,随身还携带着队副的令牌,他通过门禁毫无障碍。
简直就是畅通无阻的进入二门,当然他根本没往失火之处,而是直去相反方向——也就是通往正院的路上埋伏,等着旖景与婢女们到来。
人手大多集中在绿卿苑那头,正院暂时不被火势波及,这边就成了人迹罕至。
一切尽在筹划当中,唯有孔奚临是个无人料及的意外。
他远远跟着旖景一行,然后就看见卫冉忽然蹿出,三下五除二的就与旖景携手,把那一帮不谙武艺的婢女放倒——唯有夏柯幸免。
☆、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袭得手,反被威胁
以孔奚临看来,大君无论是对虞沨与还是苏氏,都是显然高估,他跟本不认为虞沨有办法将暗人渗入大君府与苏氏联络,就算察到肖氏出身大隆,总不能所有身在西梁的大隆国民都一定与虞沨有关吧,肖氏远庆七年就与沿氏攀联上了,难道说虞沨那时就能未卜先知,更休论苏五早已不记前事,又身陷禁苑,哪有本事脱身?
是以,孔奚临虽得了大君委以重任,其实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认为虞沨此行无非就是试探,固然有解救苏五的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法而已。
但他明面上当然还是得依令行事,这日早早就到了大君府,藏身一处跨院——即使大君让他监防,到底是外男,他也不可能直接住进绿卿苑去。
不过这处跨院距离绿卿苑倒也不远,还在望见的范围,故而,绿卿苑才一起火,孔奚临率先察觉。
他先是惊诧,这才相信大君并非杞人忧天,却对苏氏的行动嗤之以鼻,即使引起混乱,可失火的地方是绿卿苑,薛东昌再是愚直,也会省悟过来事有蹊跷,怎么会疏忽大意让苏氏混出大君府。
孔奚临就这么怀着轻视,躲在暗处偷窥苏氏接下来的举动。
当见她被一堆婢女拥着出来,站在水边,又忍不住冷嗤:苏五就算得知虞沨人在大京,想趁乱偷跑,结果一把火倒是烧了起来,却没想到婢女们仍然不离寸步,不过就是白折腾。
所以他根本没有上心,当听旖景故作镇定地“指挥”薛东昌救火,以图将人支开时,毫不犹豫地示意薛东昌该干嘛干嘛,尤其当闻薛东昌特意叮嘱盘儿与众婢周护苏氏往正院,孔奚